第858章 反光（2 / 2）

男人往镜面的缝隙里填了把细碎的齿轮屑，屑子刚落下就化作银亮的细线，线往掌印影子的指缝里钻，钻得像在给影子镶边。

“让影子结实点，别被穿堂风吹散了，碎了就拼不回来了”。

银线刚钻完，镜影就往红绳窑方向飘，飘得窑口的陶坯都在晃，晃出的釉面映出镜影，像陶在模仿影子的模样。

“你父亲总说，故事得有影有形，光有甜不够，还得有模样，陶记形，镜记影，才算把故事存全了”。

有片带着茶渍的碎片影子从红绳梯飘来，往镜里钻，钻得像在说“我要留个影，带着灵草坡的茶香那种，让影子都香香的”。

碎片刚贴镜，镜纹就往它的缺角处缠，缠出的结里渗出淡淡的茶水香，香得镜影都在发亮，亮得能看见影子里的茶叶正在舒展。

穿蓑衣的人往镜旁放了块焦饼干，饼干的影子落在镜中，立刻长出红绳，往碎片影子上缠，缠得像在握手，

“让甜的影子和故事的影子粘在一起，才不会分家，甜是魂，影是形，得在一块儿”。

他往镜外望，新岸的红绳草正在结籽，籽儿的影子落在镜中，凝成细小的掌印，一个个印在镜纹里，像在说“我们的影子也想被记住，红绳草也有故事呢”。

有颗草籽的影子往镜心钻，钻得像在说“我要当最小的掌印影，给大影子当陪衬”，镜纹立刻腾出个小位置，像在说“欢迎加入，一个都不落下”。

红绳猫跳上窗台，尾巴的齿轮蹭过镜面，蹭出串银亮的影子，影子往镜影的掌印里钻，钻得像在给影子添尾巴。

“猫的影子也来凑热闹，故事里得有只红绳猫才完整，不然多冷清”。

它用爪子拍了拍镜面，镜里的猫影突然眨了眨眼，眨得孩子都笑了，说“影子活了！它在跟我打招呼呢”。

老妇人往镜里贴了片红绳窑烧的陶片，陶片的影子落在镜中，与红绳网的影子缠在一起，缠出的结里渗出陶土香，香得镜影都在轻轻晃。

晃出的红绳往红绳井方向飘，飘得井里的甜水都映出了镜影，像在说“甜水也来记影，让影子有甜味”。

少女往镜面哈了口气，呵出的白汽里浮出自己的掌印影，影子往镜里的爷爷影上靠，靠得像在撒娇，爷爷影的红绳往她手上缠，缠得像在说“慢点长，影子留得久点”。

她突然发现，镜里的影子不会老，爷爷的影永远是编网时的模样，父亲的影永远在修齿轮，自己的影永远捧着饼干罐。

“原来影子能留住时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