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怕你哭鼻子(2 / 2)

我连忙点头,像捣蒜似的:“对对对,我嘴笨,您大人大量。”

知夏姐忽然笑了,睫毛上的霜花被暖气烘成细小水珠,顺着眼角滑下来,像偷偷跑出来的泪。

她抬手抹掉,指尖沾了点湿意,声音软得像刚化开的奶糖:“张泪,你小时候被我摁在地上打那会儿,嘴也没这么碎呀。”

她说话时,眼尾弯出一道细细的月牙,那颗泪痣被水汽晕得愈发鲜艳,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一粒朱砂。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嘟囔一句,却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

笑的时候,我瞥见她鼻尖又红了,像被谁轻轻掐了一把。

我看老赵车前面放着的暖宝宝,我直接伸手去拿了两片暖宝宝,塑料包装“哗啦”一声脆响。

撕开时,背胶纸翘起一个倔强的角,我手忙脚乱地把它按回去,指腹被烫得微微发麻。

我想贴她脸上,又想起她今天化了淡妆——粉底轻薄,腮红像冻伤的云霞,贴了怕是不太好。

犹豫两秒,我干脆隔着袖子握住她手腕,把暖宝宝塞进她掌心:“攥着,别撒手。”

她没动,掌心却慢慢合拢,指节因用力泛出淡淡的青白。

暖宝宝在我们之间发出极轻的“嘶啦”一声,像是某个约定被烫了个印子。

“其实……”她望着窗外倒退的夜色,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雾,“我不是怕你找不到我。”

“嗯?”我偏头,看见她映在车窗上的侧影,被路灯拉得细长,像一截易碎的冰棱。

“我是怕……”她顿了顿,指尖在暖宝宝上无意识地画圈,塑料包装发出细碎的摩擦声,“怕你又像上次那样哭鼻子。”

我愣住。记忆像被暖宝宝烫开一个豁口——那年我小学四年级?还是五年级?

站台上人潮汹涌,我跟着人流稀里糊涂地下了车,像只没头苍蝇在陌生站台乱转。

最后是警察叔叔用广播喊人,知夏姐冲进来时,大衣扣子掉了一颗,头发乱得像个鸟窝。

她蹲下来抱我,我闻到她身上冰凉的雪花味,混着一点廉价的茉莉头油。

那天她一句埋怨没有,只是回家后发了两天高烧,躺在床上嘴唇干裂得像旱季的河床。

原来她记得比我还清楚。

喉咙突然发紧,我别过脸,假装调整后视镜的角度,指尖却在镜框上无意识地敲出一串凌乱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