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九囿归墟！（2 / 2）

在这片领域中。

天穹昏黄，浑浊不清，如同蒙尘的古镜，隐约倒映着破碎的山河与城市轮廓，这里是塞拉利昂残破的城市投影。

而最令人心神剧颤的，是泥沼之上骤然浮现的人影。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这是在这片领域中，被林若缺重新具现出的百万冤魂！

这些人影清晰无比！

他们保持着临死前最后一刻的模样。

被撕碎身躯的母亲，紧抱着怀中气息全无、焦黑蜷缩的婴儿。

胸膛被骨矛洞穿的青年，空洞的眼神定格在无尽的痛苦上。

跪地求饶的老人，干枯的双手徒劳地伸向天空。

被驱赶着、推入血池的麻木人群，脸上是凝固的恐惧。

矿坑深处被活埋者，向上伸出的手臂凝固在泥土里……

数量之多，百万不止！

他们不再仅仅是发出尖啸的怨念。

他们拥有了更具体的形态，虽然依旧灰败、破败，散发着浓浓的绝望和痛苦气息，但他们的存在感变得无比强烈！

他们的目光……不，那些空洞的、猩红的、凝固着死亡的眼窝，此时齐刷刷地。

锁定在了领域正中央的伊祖尔身上！

百万份刻骨铭心的痛苦！

百万份撕心裂肺的恐惧！

百万份深入骨髓的仇恨！

这些强烈到足以冲垮神明的负面情感，在“九囿归墟”的领域中，不再是散乱的冲击波，而是化作了一股具象化的、定向的、凝固的、粘稠的……憎恨洪流！

而这股洪流，此刻正涌向伊祖尔。

伊祖尔惊恐地倒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

伊祖尔的嘶吼完全变了调，不再是主宰一切的残忍和狂喜，而是掺杂了难以置信的惊惧和一丝扭曲的慌乱！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死亡与憎恨构成的冰冷海洋。

那些亡灵带着粘稠、凝滞、以及足以冻结灵魂的怨恨！

“不可能！我是他们的主宰！是我赋予他们成为献祭的资格！”

伊祖尔精神内核剧烈震荡，试图强行引动祭坛的力量，重新掌控那些怨灵。

然而，他惊恐地发现，那些源于祭坛、源于塞拉利昂地脉的污秽能量，竟然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竟再也无法控制那些怨念！

林若缺的身影悬浮于领域中心的虚空，脚下是翻涌的血沼。

他左眼流淌的血泪尚未干涸，右眼却如同淬炼了深渊寒铁的利剑，冰冷而锐利地锁定伊祖尔。

“听到了吗？”林若缺的声音在领域中震荡，并非他自己的嗓音，而是包含了万千亡魂重叠的、破碎的嘶鸣和悲泣，如同这片焦土最原始的控诉，“他们在向你索命。”

他缓缓抬起了手，十方俱灭斜指向伊祖尔。没有璀璨的光华，剑身黝黑，只弥漫着一股斩断一切规则，破灭万法的寂灭剑意。

“去吧，为你们自己复仇。”

随着林若缺最后一个字落下，领域内那遍布视野的百万冤魂虚影，动了！

无数的冤魂，带着淹没一切的声势，从四面八方向伊祖尔猛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