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剑无鞘，终会折！（2 / 2）

李剑尘也没客气，仰头喝尽，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轻叹。他将空杯放下，动作干脆利落。

父女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李陌剑习惯了这种安静，只是静静垂手站立，等待父亲的下文。

李剑尘看着女儿那张过于冷静、甚至有些寡淡的脸，心头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那剑客惯有的单刀直入终究是藏不住的。

“陌剑。”李剑尘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和林小子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李陌剑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她抬眼看向父亲，眼神瞬间恢复了一贯的沉静无波：“爹，您指什么事？我与林长老是天道盟同僚，在淞沪市工作上有交叉协同。”

“同僚？！”李剑尘浓眉一竖，声调陡然拔高，震得客厅窗棂嗡嗡作响，“在我面前还打官腔？当老子没眼睛还是没脑子？！当年在国运之战中你给那个臭小子渡酒的场景，天道盟中谁不是看的清清楚楚！”

“我还以为你们很快就会确认关系，也不准备阻拦你们，毕竟那臭小子实力还算不错，人也凑活。”

“结果没想到等啊等，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你们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剑尘的质问如同淬火的利刃劈开空气，震得窗棂簌簌作响。

李陌剑垂眸避开父亲灼灼的目光。

“爹，国运之战时渡酒，是为权宜之计。林长老与我……只是袍泽。”她刻意用了“袍泽”二字，将界限划得分明。

“袍泽？！”李剑尘怒极反笑，一掌拍在身旁茶几上。实木桌案无声无息化为齑粉，纷扬木屑悬停在父女之间的空气中，被无形剑气绞成更细的尘埃。

“李陌剑！老子养你几十年，是让你对着亲爹耍心眼？你那点心思，能瞒得过我的眼？”

风骤起。

窗外淞沪的霓虹割裂夜色，光怪陆离地泼洒进来，将李陌剑挺直的脊背拉成一道孤绝的影。

李陌剑倏然抬眸，眼神坚定，“晓月是天道盟的长老，是女帝倚重的支柱！他身上系着半壁华夏！莫说没有儿女私情……”她顿了顿，咬字如铁。

“即便有，这乱世危局，又岂容得下？！魔尊窥伺在侧，圣子虎视眈眈，下一场黑潮随时会吞没一切！爹，您此时逼问这些，是要乱我心？还是乱大局？！”

死寂。

李剑尘浑身怒焰被女儿眼中近乎悲怆的决绝生生冻住。

他张了张嘴，喉头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宽厚手掌重重落在女儿肩头，力道沉得让她身子一颤。

“痴儿……”老剑神的声音陡然苍凉，“正因这世道如渊，才更要抓住心头那点‘活气’！”

他收手转身，背影孤峭如雪峰，“你得知道，剑……无鞘，终会折。”

“既然你脸皮薄，不愿出面，那就由我来找那姓林的小子好好聊一聊。”

话音未落，人影已如青烟消散在窗边，只余夜风卷动窗帘。

李陌剑僵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