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鹊骨针》(1 / 1)

这故事发生在辽国南京城,是个透着神秘和古怪的地界,就像藏着无数秘密的大箱子。

一个冰冷的冬夜,戍边将士铁卡素拖着重伤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倒在了绣坊门口。坊主赫连金瞧见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檀木匣,那匣子正往外渗着暗蓝的幽光呢,贪心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用三袋黍米就把这匣子强换了过来。匣子打开的瞬间,七根灰白骨针安静地躺在鹊羽上,针尾还绕着星点血雾。原来啊,这是七夕没能搭桥就死了的喜鹊怨骨淬成的。铁卡素昏迷前还大声嘶吼:“这东西会噬主,可千万别碰绣线!”

赫连金哪管那么多,逼着哑女绣娘阿阮用鹊骨针缝制贡品嫁衣。阿阮刚把银针扎进绸布,指尖就冷得像握了块寒冰,针脚还渗出细碎星芒。每缝一针,她鬓角就多一缕霜白。第二天,嫁衣胸口的鸳鸯瞳仁居然滴起血来,阿阮在铜镜前一看,自己竟枯槁得像个老妪,原来是鹊针在蚕食她的阳寿来抵偿怨气呢。

铁卡素在破庙醒过来,腰间的契丹军牌烫得像烙铁。半夜,他突然听到女子哀泣声,顺着声音找去,看见一个赤足婴灵站在枯井畔。井里浮起阿阮缝衣时的残影,还说着:“针七寸,怨百年。”婴灵变成青烟指向绣坊,铁卡素这才发现自己掌心浮现出和鹊针同源的星斑淤痕。

铁卡素偷偷潜入绣坊地窖,发现了赫连金私藏的《异工录》。残卷上写着:“未成桥之鹊,骸凝离魂煞。以处子血养针,可绣阴阳绣。”阿阮正是第九个被选中的血引。就在这时,赫连金的尸身从梁上掉下来,他心口插着鹊骨针,针尾鹊羽虚影正啄食他的心脏。

铁卡素救下快不行的阿阮,阿阮指尖星屑血滴进军牌,竟幻出一段记忆。三年前七夕,铁卡素为了护军粮,射杀了围攻粮车的鹊群。一只濒死鹊精泣血咒誓:“尔等骨肉,必化穿魂针。”原来戍边军覆灭不是因为打仗,而是鹊怨来索命啦!

铁卡素和阿阮跑到城郊乱葬岗,枯树上挂满鹊尸骸骨。阿阮手中针匣剧烈震动,七根鹊骨针破匣飞旋。地面裂开巨缝,百具鹊骨拼成三丈骨鹊,那空洞眼窝盯着铁卡素就喊:“还吾桥路!”铁卡素挥刀砍向骨翅,星屑血像熔浆一样喷溅出来。

阿阮一把夺过鹊骨针扎进自己心口,用寿元绣出血符。嫁衣从锦箱飞出来裹住骨鹊,金线在鹊骨上蔓延成网。每道针迹闪过女子剪影,那都是曾被鹊针所噬的绣娘魂魄,她们嘶喊着撕扯鹊灵魂体。骨鹊一下子就塌了,针匣里鹊羽全烧没了。

铁卡素背着阿阮逃到河岸,阿阮的白发一寸寸成了灰。鹊骨针突然从河底升起来,针眼睁开血瞳说:“怨未消,针永存!”阿阮用尽最后力气把铁骨针刺进铁卡素右眼,说:“以煞封煞,你从此是针的牢笼。”铁卡素右眼一下子就瞎了,眸中浮现针影。

铁卡素成了新宿主,白天在绣坊修补残衣,每缝一针右眼就淌星血;晚上就被鹊怨操控,用针当刀去刺杀曾虐杀鸟兽的人。他臂上出现羽毛状尸斑,鹊鸣声在脑袋里日夜尖啸。有天晚上他对着镜子刮胡子,镜中人突然咧嘴诡笑说:“该寻负心郎了。”

铁卡素顺着鹊怨指引冲进将军府,看见当年下令射鹊的副将萧律正娶新妇。喜堂红烛一下子变幽蓝了,鹊骨针飞起来,七根针引着星血在空中织出鹊桥虚影。新娘盖头掀开,竟是阿阮腐烂的脸!双魂合音凄笑:“终成桥矣!”鹊桥压下来,满堂宾客血肉成了绣线,只有铁卡素孤零零站在血泊中,掌心又生出一根鹊骨针。

这鹊骨针啊,每缝一针就抽一日阳寿,星屑血是魂魄碎片外溢。七夕未成桥的执念化成“桥煞”,要一百个人的阳寿才能抵鹊群千年遗憾。嫁衣能承宿魂,针迹成锁链,射鹊的人最后成了针傀,赎罪的人反倒成了新煞,就这么一环扣一环,因果全闭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