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夜河灯盏》(1 / 1)
这故事发生在七夕夜的洛邑古城。新潭边的观潭巷那是飘满了纸船河灯,就跟下了一场纸船雨似的。有个叫世武修的家伙,蹲在石阶边上,手指轻轻摸着一盏卡在芦苇丛里的残灯。嘿,这灯芯还一闪一闪的,就是怎么都烧不完,跟个赖皮似的。
正摸着呢,世武修突然就听见水底传来小孩嬉笑的声音,跟闹鬼似的。他一抬头,就瞧见对岸有个老妇正往水面上撒朱砂粉。老妇扯着嗓子就喊:“外乡人,子时前必须离开这里。”那声音还混着蛙鸣,跟唱歌似的。世武修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可衣角却勾住了灯盏。他一扯灯绳,好家伙,水面上泛起幽蓝的磷光,灯芯“呼”地一下就蹿出青焰,跟放烟花似的。
世武修回到客栈,正睡得香呢,突然就惊醒了。他一瞧,掌心还留着河灯的残片。再往窗外一看,暴雨跟倒下来似的。恍惚间,他看见楼下石板路上有个赤足的孩童在奔跑。世武修撒腿就追,追到巷口,那孩童突然就化作水雾没了,地面上还浮出七盏自燃的河灯。
灯影里,走出一个穿民国校服的女孩,脖子上还缠着浸水的红领巾。女孩幽幽地说:“去年七夕,我跳河前放了七盏灯…但没人来救我。”世武修吓得往后退,“哐当”一声撞到石墩上。这时候,他发现红领巾女孩正从自己影子里渗出黑水,跟墨水漏了似的。
有个古玩店老板给世武修送来一本泛黄的账本,上面记载着百年前河神献祭的事儿。说每盏河灯是用孕妇胎盘糊成的,灯芯还浸了七日婴血。世武修翻到末页,差点没吓晕过去,自己的姓名居然赫然在列,还标注着“当代献祭者”。
当夜,暴雨跟疯了似的。世武修被一条白蛇拖进暗格,供桌的婴儿骸骨突然就睁开眼,天灵盖插着的灯芯燃起绿火。老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看到的河灯其实是婴儿魂魄。”
世武修撒腿就往洛水上游跑,半道上撞见七盏河灯聚成了一个木筏。这灯芯还化作人面鱼头,鳞片折射出七彩光。有个声音说:“此乃星槎,专渡未超生之魂。”筏上还浮现出七百年前被献祭的童男童女,正把新溺死者往水底拖。
世武修转身就跑,可脚下的青石突然裂开,露出七孔古桥下的溺尸群。每具尸体胸口都嵌着半燃的河灯,跟长了个灯疤似的。
世武修跑到村长家的地窖,好家伙,里面堆满了未燃的河灯,灯芯还渗出腥臭的液体。他撬开一个木箱,里面全是蜷缩的胎儿尸体,皮肤长满霉斑,跟长了毛似的。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世武修赶紧躲进供桌下。就瞧见老妇把活人鲜血滴进灯芯,还说:“用当代人血养灯,星槎才能永动。”说完,老妇把世武修名字写在胎盘纸上,火苗“嗖”地一下就蹿到天花板上。
又是一个暴雨夜,世武修被困在古桥上。水面上浮起戴红领巾的女孩,身后还跟着七个溺尸。女孩说:“替死鬼越多,我们越能离开河道。”女孩一伸手,世武修发现她掌心有跟自己相同的朱砂印记。他一怒之下,砸碎河灯,溺尸突然齐声尖叫:“你前世是主持献祭的官员!”水底还浮出南明永历三年的画卷,画里世武修穿着官服,正把婴儿往漩涡里抛。
河曲县志上写着:“七月十五晚放河灯,可镇压百年前水鬼将军。”世武修举着火把冲进灯阵,一看,每盏河灯里都映着自己的脸。灯芯突然“噼里啪啦”地爆燃,把他困在七彩光幕里。七个溺魂从灯影里走出来,把世武修四肢绑上星槎。船头还浮现出孕妇的面容,眼眶里涌出胎盘黏液,说:“当年你逼我跳河,如今该还债了。”
星槎载着世武修逆流而上,所过之处河灯自动熄灭。岸边出现更多溺尸,胸口的灯芯还插着世武修的照片。古桥下的溺魂开始啃食他的脚踝,说:“每吞噬一个活人,我们就能多游十里。”世武修一咬牙,割断绑绳,掉进了漩涡。这时候,他瞧见七百年前的自己正把孕妇推下桥,孕妇哭喊着:“当年你说‘河灯能实现愿望’,我信了…”那声音跟七夕夜的笙歌混在一起,怪瘆人的。
世武修拼了命地砸碎所有河灯,星槎在烈焰中“轰”地一下就崩解了。溺魂尖啸着化作黑烟,就剩红领巾女孩没走。女孩说:“明年七夕,若有人放灯未尽…”说完,指向对岸新扎的纸船。大火映出古桥石缝里的刻字:“赦罪地官主中元,信德修身度冤魂。”世武修把账本扔进火里,胎盘纸上的名字突然渗出金光。
第二年七夕,新潭边又有小孩在放河灯。世武修站在洛邑古城文峰塔下,瞧见一盏残灯卡在石缝中,灯芯微弱地闪烁着,就是烧不完。他伸手一摸,水面又泛起幽蓝磷光。对岸老妇又把朱砂粉撒向河面,轻声说:“又一个贪心的献祭者。”红领巾女孩从水里浮起来,身后跟着七个新溺魂。这诅咒啊,看样子是没完没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