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罗盘的鬼故事(1 / 2)

李承道的罗盘在掌心发烫,油布包裹的铜胎像块烧红的烙铁。他掀开褪色道袍擦汗,粗麻内衬已被冷汗浸透,黏在嶙峋的脊骨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石板路上,像一截枯槁的断木。

“师父,这镇子邪门得很。”赵阳扛着桃木剑走在前面,粗布袖口磨出毛边,小臂上狰狞的刀疤在余晖里泛着冷光——那是去年在乱葬岗对付吊死鬼时留下的。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你听。”

晚风卷着呜咽从巷口钻来,像无数人用指甲刮擦青砖。林婉儿攥紧腰间铜铃,素色裙裾沾着泥点,发间桃木簪微微颤动。她脸色比宣纸还白,唯有双眼亮得惊人,死死盯着镇口那棵老槐树。

槐树桠杈扭曲如鬼爪,光秃秃的枝头上挂着破烂红灯笼,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灯笼布上的囍字早已褪色发黑,暗红色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罗盘在哭。”李承道掀开油布,盘面突然迸出几点血珠,在刻满符文的铜胎上蜿蜒游走,活像钻进骨头缝的蛆虫。指针疯狂打转,猛地钉死在“死门”方位,发出刺耳嗡鸣,“这地方的阴气,能把活人的魂魄冻成冰碴。”

赵阳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桃木剑在掌心转了个圈:“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敢挡道就劈了。”话音刚落,巷尾传来“哐当”声响,像是水桶翻倒,紧接着是女人断断续续的啜泣,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婉儿的铜铃突然自鸣,叮铃铃的脆响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突兀。她再次望向老槐树,那红灯笼晃得更凶了,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牵扯。

“往前走。”李承道把罗盘塞回怀里,道袍扫过墙角带起一阵灰,滚出个红衣纸人,朱砂画的歪眼正对着钱府方向。

客栈在镇子西头,门板上“迎客来”缺了个“来”字,看着像“迎客”。老板娘涂着厚粉,笑起来粉簌簌往下掉,泛黄的牙齿闪着光,眼睛总往李承道怀里瞟。

“三位是来瞧病的?”她端上三碗浑茶,漂着枯叶,“最近镇上不太平,钱老爷家更是邪门,昨晚哭声从后半夜到天亮,听得人头皮发麻。”

赵阳刚要端碗,被林婉儿按住。她指尖冰凉,碰了碰碗沿,眉头一蹙:“这茶里有东西。”桃木簪往茶里一搅,水面浮起层油花,聚成模糊人脸又转瞬散去。

老板娘的笑僵在脸上,手在深蓝围裙上乱擦,围裙上暗褐色斑点像干涸的血。“姑娘说笑了,就是普通粗茶……”

“钱家大宅何时建的?”李承道突然开口,手指在桌沿敲出古怪节奏,像在念咒。

老板娘脸色发白,压低声音:“去年秋天,请南边风水先生看的日子。可自打搬进去就没安生过——三姨太掉井里,捞上来时肚子灌满泥;少爷突然疯了,整天抱着柱子喊‘别抓我’;钱老爷如今病得下不了床,大夫看完就跑,说是邪祟缠身。”

林婉儿的铜铃剧烈晃动,脱手滚到门口。门外石板路上,不知何时站着个白衣小孩,脸白如纸,眼睛黑洞洞的,正死死盯着他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