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死生不开(2 / 2)

皇帝脸上青白交加,忽地踉跄着跌回龙椅,方才扫翻的朱砂染上衣袖,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晕出一片殷红。

他的确有心包庇元儿,原因也很简单,那是他第一个儿子,还是当之无愧的嫡子。

方才老二将人押回来时,那孩子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哭求,将他的心都揉碎了。

哪怕知道太子定是故意陷害老三,他还是心软了,只将人囚禁在了东宫,未动,也从未想过要动他储君之位。

他宠溺嫡长子,有什么错?

他想把江山留给嫡长子,有什么错?

抛开他父亲的身份说,太子为巩固地位,铲除威胁最大的政敌,又有什么错?

可他似乎忘了,太子的政敌是手足至亲,想置于死地的那个人,也是他的儿子。

他是九五之尊,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从无人敢反对,可眼下这第三子红着眼质问,竟叫他心底阵阵发虚。

几个呼吸间,皇帝似乎就苍老了十岁,他忽然提起朱砂笔,展开一副空白的诏书卷轴,“你不是想要那个婢女?”

他垂着眼笔尖飘逸如飞,可只有他自己看得到,微微发颤的手写上去的字歪歪扭扭,“朕便赐她侧妃之位!苏氏仍是御赐王妃,这是朕的底线…”

像是生怕再听到儿子的质问一般,皇帝边写边说着,“像你二哥一样,朕亲自为你们拟旨!”

赵晏缓步上前,在皇帝盖上玉玺后,将诏书拎在眼前,“父皇实在了解儿臣心意,可惜……”

皇帝见儿子莫名走向香炉,拧着眉正想怒斥,就见那逆子手上一松,诏书就径直掉进了冒着火星的炉堆里,轰的一声窜起半人高的火焰。

火舌卷上玄色长袖,登时被灼出个焦黑色的窟窿,赵晏却半步也未退,冷毅的脸在火光映照下竟显出几分妖异,“儿臣不稀罕,她…也不稀罕。”

赵晏阴沉着脸离开垂拱殿时,皇帝砸翻了整台龙纹枢案,德喜拼着老命去夺玉玺,这块玉疙瘩才没跟着镇纸一并化为齑粉。

“传德妃!叫她马上滚来见朕!”

见卫骁又大包小包地往临风廊运杏花酿,微末就知道,赵晏今夜又要宿醉了。

徐徐夜风将酒气卷满沁水阁,男人衣襟半敞,两腮已现微红。

温晴玉被反绑着趴伏在阶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她忽然低笑,“妾身这曲儿,可衬王爷心境?”

“比楚倌里新来的花魁唱的还要好。”酒液顺着赵晏滚动的喉结流进衣领,在锁骨处汇成晶亮的水渍,“赏!”

卫骁一愣,赶忙翻遍全身衣袋,最后终于从窄袖暗格里摸出几快碎银,啪嗒一声掷在温晴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