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厄运(2 / 2)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春桃最脆弱的神经。

春桃的哭声猛地停住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只剩下肩膀还在微微耸动。春桃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瞳孔里映着秦淮仁的影子,却没有任何焦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厨房里的空气像是被凝固成了透明的胶状,连窗外穿堂而过的风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迟疑。

就连屋子里的落地钟也不知何时停了摆,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的位置,玻璃罩上蒙着层薄薄的灰,倒像是给这突如其来的停滞盖了个印。

灶台边缘还放着半锅早上没喝完的玉米粥,粥皮已经结得发硬,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蜡质的光泽。

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还有春桃压抑的、细微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像根被拉得极紧的丝线,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绷断。春桃垂着头,一头黑发披散了下来,发尾沾着的草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廉价的粗布裤子膝盖处磨出了毛边,露出里面泛白的纱线。

秦淮仁站在原地,还在用眼睛打量着这个叫春桃的女人,很落魄又很神秘。

就这样一直注视着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神秘少女,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地面冰凉的触感顺着鞋底往上爬,一直蔓延到后颈,让他想起三天前在巷口第一次遇见春桃时的情景。

那时春桃缩在瓦棚底下,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幼兽,听春桃的声音就更感觉到春桃有多惊惶,这比春桃身上的泥污更让人难忘。

秦淮仁心里清楚,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而春桃的沉默,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更深的疑惑。

那些涟漪层层叠叠的扩散开,把过去几天零碎的片段都搅了起来,春桃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时崭新的衣裳,身上那股让人心神恍惚的异香,还有心里忐忑不安的迷局思想。

春桃的情况,秦淮仁大概清楚了。

这个神秘的身份,秦淮仁也算是略知一二。

春桃也跟秦淮仁还有苏晨一样,都有些类似的经历,那种谜一般的身世,就像三块被扔进同一片迷雾里的石头,虽然落点不同,却都在看不见的地方牵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