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穿越琅琊王妃第537章 铁弓藏旧影和雪夜露锋芒(2 / 2)

戚猛猛地跪地,额头抵着地面:“末将知错!”

景王望着梅常肃眼底的沉郁,忽然想起十年前梅岭的雪夜——那时他还是个校尉,手下小兵偷了百姓半袋米,是副将阿肃按着他的手,逼着他军法处置。“治军若不严,何以护家国?”阿肃当时冻得发紫的唇,吐出来的话却烫得灼心。

“拖下去,”景王的声音陡然转厉,“杖责三十,罚去守粮仓!让他好好想想,手里的枪该对着谁!”

戚猛被架走时的痛呼声里,梅常肃已从袖中取出张纸条,上面列着十余个名字:“三司辅审官,这些人当年都上过战场,断案只认证据,不认派系。”

飞流忽然拽住梅常肃的衣角,指着演武场角落的靶场:“先生,箭!”

那里竖着排旧靶,靶心的箭孔密密麻麻,最靠边的一个靶上,插着支褪色的狼牙箭——是景王当年在梅岭射的,箭杆上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肃”字。

景王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喉间发紧。梅常肃却已转过身,咳着笑道:“殿下,军需库的账本,该查查了。”

风卷着沙粒掠过靶场,那支旧箭在风中轻颤,像在替谁应着声。

刑部大牢的铁门“吱呀”开了道缝,楼之敬拖着镣铐往外挪,囚服上的血污在晨光里泛着黑。童路攥着妹妹的素色发带,指节捏得发白,发带末端绣着的半朵兰草,是妹妹遇害前,熬夜给他绣的。

“楼致敬!”童路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血腥味,“你记不记得三年前,那个在兰园井边哭着要找哥哥的小姑娘?”

楼之敬浑浊的眼忽然瞪大,喉间发出嗬嗬的怪响。监斩官扔下令牌,“斩”字在青砖上跳得刺眼。童路望着那道滚落的血痕,忽然跪下去,朝着苏府的方向重重叩首——是梅先生递来的那枚玉佩,上面沾着兰园井砖的碎屑,成了压垮楼之敬的最后一根稻草。

傍晚的雪落在童路肩头,他捧着妹妹的牌位站在苏府外,见梅常肃披着披风出来,慌忙将牌位往身后藏。梅常肃却已看见,咳着笑了笑:“让她进来喝杯热茶吧,天太冷了。”

吉婶端来的姜汤冒着热气,梅常肃指着牌位旁的空碗:“我这府里,从不亏待冤魂。”童路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想起半月前,先生在兰园废墟里蹲了半宿,指尖抠着井壁的青苔,咳得像要把肺都呕出来,手里却紧紧攥着块带血的碎布——那是妹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