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裁决如冰冷的锤音落下(1 / 2)
“我宣誓,”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所述均为事实。”
我解开工作服的口袋扣子,动作缓慢而坚定,拿出了那本用干净纱布仔细包裹着的、卷了边、封面磨损得厉害的牛皮纸日记本。解开纱布的动作像是揭开一层沉重的裹尸布。当那粗糙的封面暴露在法庭惨白光亮下时,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小小的本子上。
“在修复陈默遗体时,在他的贴身衣物内侧口袋里,我发现了这个。”我的声音干涩,但异常平静,像一个陈述最平常工作流程的整容师,“是他的日记。”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本子,纸张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法庭里被无限放大。指尖划过那些笨拙却又力透纸背的字迹,它们在我眼中依然鲜活,带着无声的嘶喊。
“爸又喝多了。他摔了酒瓶,碎片溅到我脚上……他说我是扫把星,妈就是被我克死的……”
“胳膊抬不起来了,背上火辣辣的疼。他用的还是那根工具箱里的旧钢丝绳……他说不打不长记性。”
“今天发工钱,想买双新鞋……被他翻出来了。骂我败家,抽了三下,绳子甩在脖子上……喘不上气……”
“老牛家的闺女冲我笑了一下……真好看。可我不敢……我爸说,我这辈子只配在烂泥地里打滚……”
我挑选着日期清晰、指向明确的段落,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下,又一下,砸在冰冷的空气里,砸在每一个听众的心上。每一个“钢丝绳”,每一个“抽打”,都像一道无形的鞭影,在法庭中抽响。我能看到前排几个旁听者不忍地别过了脸。
念到最后几页,我的手微微颤抖。那潦草到几乎崩溃的字迹,那嵌入纸背的绝望,穿透纸张扑面而来:
“……为什么是我?……好想离开太原……再不走,我会死在他手里……快了……”
最末一行,那句力透纸背、带着血泪诅咒的文字,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念了出来:
“他袖口挽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他胳膊上……有跟我一样的勒痕……是他自己抽的……疯子!”
日期落款,清晰地指向事故发生前三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