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结束了(1 / 2)

结束了?

这个词轻飘飘的,毫无分量。更像是又一个漫长、粘稠的黑夜,用它冰冷滑腻的触手,悄然拉开了序幕。我下意识地回头,目光穿透沉重的门扉,仿佛还能看见几分钟前,那原告席空荡荡的位置——冰冷、拒绝、嘲弄着一切寻求真相的徒劳。周绾最后那抹僵硬的、仿佛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的孤影,在视网膜上留下惨白的灼痕。

身旁涌过退庭的人潮,低语汇成模糊的嗡鸣。我顺着这股不由分说的推力,挪动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走下法院冰冷的大理石台阶。阳光刺眼,晒在脸上毫无暖意,反而有种暴露无遗的寒意。

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车辆鸣笛、人声嘈杂,是活着的证明,也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我必须回去。不是回宿舍,也不是回那个早已空寂冰冷的所谓“家”。是回到那个地方——那间深埋在地底、被福尔马林和死亡气息浸透的太平间值班室。

推开那扇沉闷的、仿佛吸饱了地下湿气的铁门时,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有机体腐败残留的冰冷气味猛地灌入鼻腔。灯光惨白,毫无生气地涂抹在瓷砖墙面上,映得人脸色青灰。室内死寂,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在管道里持续回响,单调得令人心慌。昨夜逃离时的狼藉依旧——椅子歪倒,散落的纸张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过,铺满地面。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午夜三点停尸柜里那阵绝望敲击的余震。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牢牢钉在值班桌的正上方。

那页泛黄、边缘卷曲的纸质值班表。

昨夜,它上面代表昨夜当班者的名字位置,原本是……空的。一个吞噬了护士长林夜、让整个医院底层讳莫如深的诅咒空白。而现在,那空白处,赫然填着两个深褐近黑的字迹——

周绾。

那不是墨水。颜色太过浓稠、不均匀,边缘微微凝结凸起,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质感。

胃里那点虚幻的“松动”感瞬间粉碎,冰冷的石块再次凝固、膨胀,沉甸甸地坠下去。

血。这字是用血写的。

是我的名字。

我的血?

仿佛为了呼应这个名字带来的冰冷恐惧,左锁骨下方,皮肤深处,那枚小小的植入芯片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灼痛!像是烧红的烙铁被猛地摁进皮肉骨髓!剧痛让我眼前一黑,闷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佝偻下去,手指死死抵住剧痛的来源——那块皮肤下的硬物。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熔岩上,激荡出尖锐的、贯穿神经的痛楚。

就在这时,白大褂胸前口袋里,某样坚硬的物体骤然开始高频震颤!

嗡——嗡——嗡——

频率急促得如同垂死挣扎的心跳。是姐姐周晴留下的那支旧式量子钢笔!它冰冷坚硬的金属外壳,隔着薄薄的布料,紧贴着心脏的位置疯狂跳动、震动!一股无形的电流般的链接感瞬间贯通——锁骨下的芯片灼痛与钢笔的疯狂震颤,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律的方式紧密地共振起来!

嗡鸣声在死寂的值班室里异常刺耳,几乎盖过了通风管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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