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额敏县:绿洲牧歌,古道回响(1 / 2)

塔城的风还未停息,我便已踏上前往额敏县的旅程。这是一段从丝路重镇走向绿洲边地的过渡之路,是一条马帮、驼铃和岁月一同走过的道路。窗外的景色从城市渐入郊野,草原的脉络如波涛般舒展开,天山北麓的牧歌正在向我缓缓奏响。

额敏,在哈萨克语中意为“和平、安宁”。这名字一如其地,温润、静谧、富饶,它不像塔城那般风声猎猎,也不像喀纳斯那般奇幻秘境,却有一种让人慢下来、静下来的本事,是西北辽阔草地上的一座恬静绿洲。

在《地球交响曲》的地图上,我郑重落笔:

“第347章,额敏县。 绿洲牧野,驿路残歌, 这是宁静草原上的温柔注脚,也是北疆往事的回响。”

早晨七点,我随牧民努尔哈提一家骑马出发,前往春季牧场。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山谷里的湿雾,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马蹄踏在湿润的土路上,节奏舒缓。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绿野,起伏如波,牛羊像星星点缀其间。

额敏的春天,是属于牧草与牲畜的节日。地处准噶尔盆地边缘的它,天然形成了一个适合放牧、灌溉与休养生息的生态洼地。哈萨克族人在这里游牧千年,与草原、雪山、泉水共处出一幅幅安宁图景。

努尔哈提骑着马,一边唱着哈萨克短调《达吾里汗》,一边向我介绍:“我们祖祖辈辈春牧额敏,夏牧玛依塔斯,秋下塔尔巴哈台,冬归谷底……草原给我们一切,我们用歌声回报它。”

我静静听着,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安稳感。在这片牧野中,时间并不急促,生活也不浮躁,一切都遵循着草木生长的节奏。

马队途中,我们在一片泉眼旁歇脚。泉水清冽透底,鹅卵石间漂浮着早春第一批绿苔。努尔哈提说,这泉叫“阿肯之眼”,相传从前有位哈萨克歌者在此泉边去世,泉水便有了歌的魂。

我低头捧水入口,竟似听见耳边有古调轻吟。

我写下:

“额敏,是草原的呼吸。 它以绿色温柔世界, 在千年牧歌中抚慰人心。”

县城东侧,有一处被称作“古额敏驿站遗址”的地方。现今仅存土夯墙基与几个拱门遗迹,远远望去已被风沙抹平棱角。然而,我在现场,却听到了一位退休教师老马讲述这里的故事。

“这里是北庭都护府的支线驿站之一,古时马帮从塔城出发,必在此歇脚换马、补水、换信。”他说,“你现在看到的虽然只是土堆,但地下还有青砖、铁马环和瓷片。”

我默默站在旧驿道上,脚下的沙土松软,风从天山之巅吹来。我想象着几百年前,一位信使骑着快马穿行其间,背负着关隘之外的情报;又或是一个商人,翻山越岭,把波斯香料换来中原的茶叶与绢帛。

这一切并未随驿站的塌毁而终结,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了风中、人心中。

我写下:

“驿道终有尽时,马队终会停歇, 但传递的精神、交换的目光、走过的土地, 依然在时光深处沉吟。”

额敏的另一重魅力,是它复杂而和谐的民族构成。

在县城东街,我走入一家叫“和合客栈”的庭院式民宿,主人是蒙古族媳妇与哈萨克丈夫,家中还有汉族长工和回族邻里。每天早餐,是清真牛奶配汉式小馍,午餐是蒙古烤肉和哈萨克抓饭交错。小院里种着西红柿、薄荷、玉米,还有三只肥鹅在池塘边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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