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定结县:雪域背影,田园边关(2 / 2)

我问他:“在这人迹罕至的高原深处,修行的意义是什么?”

他不答,只是转身带我走进一间密闭的小殿。在微弱灯光下,一尊年代久远的佛像静坐中央,神情悲悯。

“闭上眼。”嘉措轻声说。

我照做了。

“听,是谁在说话?”

一开始,我只听到心跳声,然后是风声,接着,仿佛真有某种远古而温柔的声音,从佛像中传出,不是语言,而是一种让人安宁的震动。

“那是你的灵魂在低语,”嘉措喃喃,“人在走路,心也要走路。”

我睁开眼时,他已不在殿中。我只记得那句话,像一粒种子落在我心中,静静生根。

我独自盘坐在佛像前,不知过了多久。香火的气味淡了又浓,阳光斜照进来,洒在我的膝头。我忽然想起母亲曾说的一句话:“你不必找到答案,只要带着问题一直走。”

我笑了,低声说:“谢谢你,嘉措。”

在离开定结前的最后一个下午,我走到县城外的一片麦田边。金黄的麦穗在风中摇曳,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雪峰。

我坐在田埂上,翻出那本已经被风沙磨得发黄的《地球交响曲》,笔尖停在“定结县”这一行。

我写道:

“定结像一位缄默的老人,他不诉说,却在风里、石中、茶里、庙里,藏着数不尽的故事。这里没有喧嚣,却有世界上最古老的回音。”

风吹过麦浪,发出低低的声响,仿佛在回应我的字句。我忽然想到,这些麦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扎根于这片土地的?它们的种子,是不是也经历了风雪,才能站成现在这般挺拔?

在这一片田野中,我看到一个老奶奶正带着孙子放风筝,风筝是用废旧布料缝制的,在雪山下划出一道五彩的弧线。孩子笑着跑,奶奶在后面跟着笑,那一幕,定格成我心中最温暖的画面。

我写下第二句:

“信仰,不只在庙中,也藏在田头、笑里与风筝里。”

次日清晨,阳光刺破高原寒雾。我背起背包,向着下一站萨迦出发。

那是另一片精神的高地,传说中的萨迦派发源地,有着中世纪的泥墙城堡和千年经卷。

而我知道,在抵达那里之前,还要穿越无数风口与陡坡,但我愿意——因为《地球交响曲》仍在继续,而这一章,已在我心底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