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曲松县:山南盆地,织梦之地(2 / 2)

“我们是农人,但不是弱者。”老教师看着我说,“在藏地,能种地、能记账、能书写的部落,才是真正能传承的部落。”

他最后带我走上一段藏在峡谷深处的水渠遗迹,那是古人用双手凿山引水的工程,现在仍有一部分在使用。

“这条水渠,比很多桥还长,比很多剑还锋利。”他笑了。

我抚摸着石渠边的青苔,指尖微凉,心却炽热。

我回到旅馆时已是夜晚,老板扎西洛请我到他家用餐,一碗糌粑、一壶青稞酒,再加上炭火边的故事。

他问我是否写下了曲松的一页。

我说:“写下了,写得很慢,但每一笔都像是在刺绣。”

他点头,又沉默了一会,说:“曲松是个不急的地方,山也不急,河也不急,人更不急。”

我在他的藏式木桌上摊开笔记本,借着火光和窗外的月色,在那一页底部写下:

“在山南的曲松, 我听见风说:‘不必追赶太阳, 只要脚下有泥土,身后有田野, 就会有人记得你的名字。’”

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月亮缓缓升起。那一夜,我梦见自己在山谷中缓慢行走,耳边是布艺的擦线声、水渠的流淌声、老人叙述历史的低语,还有一段未写完的旋律,在心底悠悠响起。

在曲松的第五天,我启程向东南方向进发,目的地是——墨脱。

一个被称作“云中藏地”的秘境,一个曾是中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墨脱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地理的挑战,更是一次对自然极限与人类坚韧的深入接触。

我知道,那将是另一章截然不同的乐章。一首潮湿、密林、陡坡、瀑布与信仰交错的交响篇。

在临别前的夜晚,我特地又走了一遍曲松河畔。那是傍晚时分,夕阳斜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一层金色织网。远处有小孩在牧羊,老人坐在石头上翻晒晒书。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曲松不是一个需要被惊叹的地方,而是一个需要被聆听的存在。

我在曲松县的最后一页写下:

“告别是一种继续, 而曲松,是一段低音,却深刻地写入了我整段旅程的谱页。”

我收起本子,背起行囊,向南出发。

下一个章节,将是——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