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哈萨克斯坦,纳林果勒:草原星语,风之眼泪(2 / 2)
风没有回答,但我已经明白:
“因为这里承载的,不是砖石,而是祖灵与天的约定。”
我在《地球交响曲》写下:
“风声即语言,孤塔即信仰。”
夜已深。我搭起帐篷,却难以入眠。星空浩瀚,银河如玉带横亘天际。风呼啸而过,带着远古的低吟。
忽然,我听见远处传来歌声。那不是人的歌,而是一种从地底发出的旋律。我披上外套,踏着草露走到高岗上。
艾登坐在火堆前,闭眼吟唱,一只鹰在他身边盘旋。他唱的是游牧者的“魂歌”,歌声低沉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如同星辰的震动。
“这是我父亲教我的。”他唱毕对我说,“每逢风夜,我都会唱一次,为离开的祖先,也为未来的旅人。”
“你知道他们听得到吗?”我问。
他看着我:“风会告诉他们。”
那一夜,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匹白马,在星河下奔腾,经过废弃的烽火台、古老的墓地、孩子奔跑的草滩,最后站在风塔下,对夜空长鸣。
天光乍破,我走出帐篷,艾登站在小坡上等我。他递我一块小羊皮,上面炭笔描着简图,中心是一圈线状图腾,周围写着几句诗句,意为:
“愿你行万里,仍知归路。”
他笑道:“这是我们部落送给‘听得见风’的人。”
我紧紧握住那羊皮,那不是一张图,而是一份草原记忆的托付。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鹿角雕的小挂坠:“这是我的幸运物,也是我母亲留下的。挂在你的包上,它会为你挡风。”
我郑重地接过它,仿佛握住的不仅是守护,更是某种草原传承的密钥。
临别时,他用一种苍老却坚定的语调说:“你去阿拉木图吧。那里有山的骨骼,也有星的回响。”
我坐上了前往阿拉木图的汽车,回头望向纳林果勒。车窗外,草原在晨光中泛出青金色的波纹,马群如同墨染,缓缓走入远方。
我把那张羊皮压在《地球交响曲》的扉页上,写下最后一句:
“不是我走进草原,而是草原走进了我。”
风仍在吹,塔仍在守望。那是一种静默的力量,不喧哗,不浮夸,却会永远留在某个夜里,提醒我:
“你曾听见过风。”
而我知道,那并非幻觉,而是某种正在觉醒的召唤。
前方,阿拉木图正从群山与晨雾中苏醒。
我知道,那一座既古老又现代的城市,将为我奏响下一章的交响——与森林、石堡、苏式街道与草原之魂的回响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