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冬日熊踪(1 / 2)

黑子被狗链勒得喘不过气。

赵老蔫的侄子赵铁柱拽着链子走在前面,粗糙的铁环深深陷进黑子的颈毛里。

四条猎狗中,黑子被拴得最紧——这畜生一路上三次想跑,差点把赵铁柱拽个跟头。

"叔,这狗真能行?"

赵铁柱回头问。

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壮小伙,肩上扛着把老式步枪,枪托上的红绸带在山风里飘着。

赵老蔫吐了口浓痰,眯眼望向远处白雪覆盖的山梁:"于德水家的种,错不了。"

他踢了踢脚边的雪,"低头香比不上抬头香,总比你那三条废物强。"

另外三条黄狗闻言竖起耳朵,却不敢叫唤——赵老蔫的鞭子抽狗是出了名的狠。

黑子不安地嗅着空气。

雪后的山林气息清冽:松脂的苦香、腐叶的霉味、还有远处河水的腥气。

但它最在意的是那股若有若无的腥臊——像是陈年的血与脂肪混合的味道。

"汪!"它突然叫了一声,前爪刨开积雪,露出下面棕黑色的毛发。

赵老蔫蹲下身,捡起那撮毛在指尖搓了搓:"熊毛。"

他咧开满口黄牙,"新鲜的,那畜生就在附近。"

黑子却往后退了两步。

这气味不对——不是冬眠熊的慵懒气息,而是带着愤怒与疼痛的躁动。

它好像闻到了秋天那只被陷阱夹伤后连杀两条猎狗的棕熊味道。

"放狗!"赵老蔫解开黑子的链子,顺手在它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上!"

黑子迟疑着没动,那三条黄狗却已经冲了出去,狂吠着奔向一片柞树林。

赵老蔫的儿子赵银锁赶紧跟上,手里的双管猎枪已经上了膛。

"妈的,这黑狗怂了?"

赵铁柱踹了黑子一脚。

黑子吃痛,不得不往前跑,但速度明显慢于那三条黄狗。

它的鼻子紧贴雪面,不时抬头确认方位——这是典型的低头香猎犬特征,擅长追踪地面残留气味,却不如抬头香猎犬那样能捕捉风中飘散的细微气息。

四人四狗沿着山坡向上攀爬。

阳光透过云杉的缝隙,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山脊上的雾凇晶莹剔透,宛如琉璃世界。

但没人有心思欣赏这美景——熊的足迹越来越新鲜,甚至能看到雪地上偶尔出现的血迹。

"受伤的..."赵老蔫的二侄子赵铜锁低声道。

他是个瘦高个,腰间别着把砍刀,"真是上次老刘家没打死那头?"

赵老蔫点点头,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现在伤了的熊最凶,都警醒着点。"

黑子突然停下,耳朵竖得笔直。

它闻到了——就在前方那片桦木林里,有股浓烈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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