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松鹤庄门前(2 / 2)

竹林深处,忽然视野开阔。一面高墙矗立,通体砖红,绿瓦覆顶,上面漆着些不知道什么字的符号。四周爬满老藤,根系刺入墙体。墙根处开着几朵不知名的小花,黄色,有股子奇怪的香味。

正中一道乌木大门,门钉青铜,锈迹斑斑。门匾上三个苍劲大字:松鹤庄。

找到了。

墙约三人高,看不清里面。门前青石板路,杂草从缝隙中透出。沿墙摸索一圈,都是实心墙,没有缺口。唯一入口,就是那扇乌木大门。

砰砰砰。敲门。

雨后的山腰起雾了,薄雾缠绕在脚踝。敲门声沉闷,像是敲在一块死木上。

无人回应。再敲,用力得指节生疼。

"何人!"一声低喝。

"求见陈飞鹰老师。"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一小块门板挪开,露出双细长的蛇眼,上下打量。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冷得像刀。

"干甚么?"口音怪异,不是粤语。

"有意学艺。"停顿,"想学茶道。"

"滚!"砰地关上暗门。

又敲了一刻钟,没人再理。拳头都敲肿了。

太阳偏西,额头烧得难受,喉咙干得冒烟。从包里摸出水壶,拧开,才发现就剩小半壶。小口嘬一下,又拧紧盖子。屁股底下石阶冰凉,跟通了电似的,硌得慌。

竹林夜雾弥漫,化不开的湿气渗进骨头。蛙声虫鸣,四面八方,此起彼伏。远处松涛阵阵,风声摇晃树枝,沙沙沙,听久了头发麻。

靠门边蜷着身子,一手攥着刀,背包枕着,勉强眯着。睡不踏实,总担心有东西爬过身上。

凌晨,鸟叫刺耳。睁眼时脖子酸得动不了,嘴唇干裂,舌头发木。站起身,腿都是麻的,针扎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