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伤后思考(2 / 2)
我尝了口粒粒橙,酸甜的橙汁混合着浓缩奶的甜腻,味道古怪却意外好喝。电视里黄秋生正狂吼着"女人是老虎",但没人在意剧情。
"你说,香港那边的人要是真追过来怎么办?"我打破沉默。
默哥把医药箱放回床底,拉开窗户上的塑料百叶窗,目光在街道上扫视了一圈,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不会。处理干净了。"
他说"处理干净"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平常。这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我在想..."我犹豫着开口,"是不是松鹤庄教的东西其实没什么用?"
这个念头像毒药一样蔓延。从广州的第一场失败,到珠江夜游,再到香港的惨败,我的信心已经跌到谷底。师门引以为傲的技艺,在真实江湖中几乎毫无用处。
默哥收回目光,坐到一张开裂的塑料椅上,啪地打开一听青岛啤酒,发出沉闷的气泡声。
"那套北方把式在香港管用吗?"
"按理说应该管用。"我回答,声音越来越低,"至少在基本规则相近的地方..."
"这就是问题所在。"默哥灌了口啤酒,胡子上沾着泡沫,"你就像那些刚到广东的北方小工,以为会说国语到哪都能混。技术只是基础,关键是懂行里的门道。你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你是外地人,这就输了大半。"
他的话刺痛了我,但直指问题核心。我苦笑着想反驳,却无言以对。回想和表叔学艺的日子,确实更注重手法和技巧,很少谈及复杂环境下的应变。松鹤庄老头子虽讲过"影子门"的理念,却也停留在理论层面。
"说句难听的,"默哥继续道,"你在香港那表现,简直像个刚出山的土包子。会两下子就以为天下无敌,殊不知人家地头蛇几十年的底蕴不是吃素的。"
羞辱感涌上心头,但我无力反驳。香港赌场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闪回——卡位的速度、下注的节奏、洗牌的手法,处处都与松鹤庄教的不同。我的骄傲在那个阴暗的小巷里被彻底击碎。
"嘿,别垂头丧气的。"默哥难得语气软了下来,"知耻近乎勇。技不如人不丢人,不吸取教训才是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