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残酷培训(下)(2 / 2)
就这么简单,一条活生生的命,归为一串数字,记在账本上,和损坏的电器、丢失的工具放在同一栏目。
我带着几个助教清理现场。用水管冲洗血迹,用一次性手套捡拾碎骨渣和脑浆,把尸体装进黑色塑料袋,抬上卡车,拉去焚烧炉。
擦血时,一股腥臭味钻进鼻孔,手上沾满半凝固的血,粘稠恶心,搓了好几遍还是洗不掉指甲缝里的血痕。
晚上八点,我被叫到白经理房间。他正往茅台杯里倒酒,屋里弥漫着一股烟味和霉味。
他穿着件背心,露出的胸口肌肉松弛,长满黑毛,肚子上横着一道狰狞伤疤。
"死一个算屁。"他咕咚咕咚灌了口酒,"明天我再给你买十个八个都成。"
"嗯。"
"看了你的培训进度,磨磨唧唧的。"他眯着眼,盯着我,"给老子狠点,快点,三天内给我见效。敢说个'不'字的,直接拖去小黑屋。"
回到宿舍,我躺在破旧单人床上,闭上眼,阮文华的脸就浮现在眼前。
他身上有种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干净,那是尚未被完全磨灭的学生气和知识分子的倔强。
如今,那点微弱的火苗,也终于熄灭了。
第二天,培训照常进行,但我暗中调整了策略:表面维持高压态势,暗地里减轻了惩罚力度。
水刑从两分钟减为二十秒,电击强度从原本的3毫安降到1毫安,只能让人疼但不至于伤身体。
对那些看起来特别孱弱的人,我故意在操作设备时做手脚,让电线接触不良,或者水管漏水,变相减轻折磨。
尤其对待女孩子和年纪小的,我想尽办法安排简单工作,降低考核标准,让她们能够蒙混过关。
几个助教起初有些狐疑,但都被我用增加奖金的手段打发了。
白经理每天下午都来视察。我故意大声呵斥学员,表演严厉姿态,私下却尽可能放水。
我向他汇报时特意夸大了"严厉措施"的效果,而实际落实时却处处留情。
阮文华的死亡似乎震慑住了所有人,大多数学员都变得温顺,不再反抗,我也因此得以暗中减轻折磨。
晚上十点,保安换班的空档,我悄悄溜进监控室,复制了当天的录像。
这些影像将是日后的证据,非人训练手段,明目张胆的贩卖人口,赤裸裸的人权迫害。
十天后,第一批"合格学员"上岗。白经理对我的"成绩"大加赞赏,特别奖励了五千美元。
"干得漂亮。"他拍拍我肩膀,"以后整个培训中心交给你负责,权力更大,待遇也更好。"
我接过钱:"多谢白爷栽培。"
回到房间,我把这笔钱和之前收集的证据放在一起,藏进床板下的暗格。
手上早洗干净了血迹,可那种黏腻触感好像永远留在皮肤上,像一个无法摆脱的烙印。
窗外,新一批"货物"下车,排成长队,走向他们的囚笼。
教学楼的白炽灯惨白刺眼,照亮院子里那个空荡荡的铁笼子,等待下一个被关进去受罚的不幸灵魂。
明天,这一切又将周而复始。
我,口袋里装着记录罪证的录像带,表演着魔鬼,内里还是人。
在地狱与人间的缝隙中寻找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