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令牌托付,继任观主(2 / 2)

李天心头剧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玄真子。那目光中的清醒和锐利,与此刻油尽灯枯的躯体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他依言,忍着肋骨的抽痛,艰难地又靠近了一步,半跪在冰冷的泥地上。

玄真子灰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异常清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天,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的东西都看穿。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那只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和污垢的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探入自己那件破得几乎无法蔽体的道袍怀中,摸索着。

动作迟缓而艰难,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似乎耗尽了这具残躯最后的能量,带动着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喉咙里的嘶嘶声更加急促。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屋外山风呜咽的悲鸣,和玄真子那越来越艰难的喘息声,在破败的厢房里交织回荡。

终于,那只枯瘦的手,颤巍巍地从怀中抽了出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令牌。

约莫半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厚重,非金非木,材质难以辨别,呈现出一种沉凝的暗青色。令牌表面,刻满了极其繁复玄奥的云纹,那些纹路仿佛不是后天雕刻,而是天然生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沧桑气息。

在昏暗中,令牌的边缘似乎隐隐流转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温润流光,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玄真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这只攥着令牌的枯手,猛地塞向李天垂在身侧的手!

入手一片冰凉,带着老道士身上残余的体温和一种奇异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沉重感。那非金非木的材质触手温润,并不刺骨,令牌边缘那微弱的流光似乎也随着接触而轻轻波动了一下。

“拿……着……”玄真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垂死挣扎的力度,却又在瞬间衰弱下去,只剩下气音,“这……是……观……主……令……”

他枯瘦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地攥住了李天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传递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来自生命尽头的执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