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集:《海洋医学拓展》(2 / 2)
船行至第七天,声呐系统捕捉到一处海底热泉。深潜器带回的样本里,有块覆盖着白色薄膜的岩石,薄膜下藏着无数米粒大小的软体动物,触碰到镊子便缩成半透明的小球,流出琥珀色的黏液。
“这是深海蛞蝓的变种,”李教授盯着监测屏,“它们分泌的黏液含有天然胶原蛋白,分子结构比陆地生物稳定十倍。”
阿芸突然想起村里的老人用蜗牛黏液治烫伤。她取了一滴黏液,涂在自己常年握药碾子磨出茧子的掌心,那液体竟像活物般渗入皮肤,留下微凉的触感。
二、三蒸三晒的海味
实验室的恒温箱成了老岩的新灶台。他固执地要用苗医的古法处理深海样本,把拟态藻分成三份:一份用海水浸泡,一份埋进船载花园的沙土里,还有一份装进陶罐,架在酒精灯上慢慢煨。
“李教授说温度超过四十度,活性就会流失。”阿芸看着陶罐口冒出的白汽,急得直跺脚。她手里的平板电脑正显示着实时监测数据,拟态藻的细胞活跃度已经下降了百分之十七。
老岩往陶罐里撒了把晒干的海风藤:“山里的药,要借天地之气。海里的东西,得用海的性子去驯。”他年轻时听师傅说过,苗医处理特殊药材,要用“水火相济”之法——比如用松针火煨雪莲,用晨露浸天麻。
深夜的实验室总飘着奇怪的味道。有深海藻类的咸腥味,有苗药特有的草木香,还有酒精与福尔马林混合的刺鼻气息。阿芸给培养皿贴标签时,发现老岩正用银簪搅动烧杯里的液体。那银簪是传家宝,簪头雕着苗族图腾,此刻在灯光下泛着青黑色——那是遇毒才会有的反应。
“这蛞蝓黏液,有点邪性。”老岩把银簪浸入清水,水面浮起一层细密的泡沫,“得用紫苏叶来中和。”他从药箱里翻出用油纸包好的紫苏,那是出发前特意从苗寨带来的,叶片上还带着雷公山的泥土。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舷窗照进实验室时,他们终于得到了第一份合格的提取物。那是种琥珀色的凝胶,涂在阿芸劳损的腕关节上,原本转动时的刺痛感竟减轻了大半。
“像被山泉水泡过似的。”阿芸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却不再是往常的钝痛。
老岩用指尖蘸了点凝胶,放在鼻尖轻嗅:“还差一味引经药。”他想起小时候跟着师傅在溪边采药,见螃蟹被石头砸伤了螯足,会爬进一种开蓝花的水草里磨蹭——后来才知道那是溪黄草,能通筋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