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锁扣上的陈野之痕(2 / 2)
他当时瞳孔里的笃定,原来是在等我发现这层“错误”。
警笛声就在头顶炸响,红蓝光照得林疏桐的白大褂泛着青。
她突然抓住我沾血的手,体温透过雨水渗进来,带着一丝微颤的热度:“看时间。”
金属箱的声波密钥还在闪,波形图上的绿线停在1分23秒——和陈野当年撞翻箱子的时长,一秒都不差。
“他用自己的心跳当锚点。”林疏桐的拇指擦过我后颈的淡疤,那里突然泛起灼烧感,像记忆正从伤口中苏醒,“乌鸦用纳米机器人篡改记忆时,陈野的血渗进锁扣,把真实记忆锁在了这道凹痕里。”
老陈突然瘫坐在地,裤脚浸在水洼里。
他盯着自己发抖的手,像在看什么陌生的东西:“赵队说……说只要我换箱子,就给我儿子凑手术费……”话音被雨声撕成碎片,像是连他自己都听不清那些借口。
林疏桐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牛皮纸的边角沾着暗红的渍。
我认出那是陈野的笔记本——三年前他出事后,这本子跟着他的遗物一起锁在证物室,封皮上的“野”字还是我用钢笔写的,笔迹略带颤抖,像那年我握不住父亲递来的证物袋。
她的指尖停在封扣上,雨珠顺着发梢滴在“野”字上,墨迹晕开一道细痕,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纸浆味和雨水的湿气。
“沈墨。”她抬头时,警灯在她眼底碎成星子,“他留的最后一页,写着‘给墨哥的拼图,在锁扣第三道划痕里’。”林疏桐的拇指在牛皮纸封扣上顿了三秒——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三年前在解剖室看她缝合尸体,遇到断裂的肋骨也会这样数心跳。
雨水顺着她发梢滴在“野”字上,墨迹晕开的刹那,我听见纸张窸窣的轻响,像陈野当年抽雪茄时烟灰簌簌落进搪瓷缸的声音。
“最后一页夹在书脊里。”她的指尖沾着雨水,翻页时带起细微的潮味,像是某种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得以喘息,“他用隐形墨水写的,我在急诊室用紫外线灯照过三次。”
泛黄的纸页展开,最末一行字迹像被刀尖挑出来的:“如果箱子被调换,就去一中后巷找红漆标记。”
我的后槽牙突然咬得发酸,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陈野的字我再熟悉不过,横折处总带点向右的弧度,此刻那道弧度却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他早知道有人会动证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