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液氮中的生日歌(1 / 2)
我的大脑仿佛被液氮瞬间冻结,随即又被炸弹的威胁引爆。
时间,这个曾经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物理量,此刻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它的每一次心跳都通过对讲机里阿伟那癫狂的呼吸声,重重地敲击在我的耳膜上。
“沈墨,你听到了吗?这是为小安谱写的最终乐章!死亡的交响乐!”阿伟的声音扭曲而狂热,像从锈蚀的金属管道中挤出的电流噪音,“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拯救者,永远无法理解小安最后时刻的孤独!我要让全世界都陪她一起品尝!”
“阿伟,你冷静点!”林疏桐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尾音微微发颤,像是寒风中即将熄灭的火苗,“小安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闭嘴!”阿伟的咆哮如同困兽在铁笼中撞击铁栏,嘶哑而破碎,“你们根本不认识小安!你们只把她当成一个可怜的符号,一个用来彰显你们所谓正义的工具!只有我,只有我能感受到她灵魂的重量!你们知道她临终前最后看见的是什么吗?是窗外那颗融化的彩虹糖——她攥着它,像攥着整个世界的光!”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我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根纤细的钢丝上。
指尖传来刺骨的麻木,仿佛神经末梢已被冻成碎冰,每一次微弱的触感都像是从深渊底部传来的回响。
液氮喷射带来的幽蓝色薄雾像一层鬼魅的纱衣,正缓缓包裹住整个集装箱。
雾气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虹彩,如同极地极光般缓缓流动,又似有若无地缠绕在我的手臂上,留下湿冷黏腻的触感。
空气中的温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金属内壁开始凝结出细密的霜花,像蛛网般蔓延开来。
我呼出的白气刚一出口便凝成微小的冰晶,簌簌坠落,在脚边堆起一层薄霜,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小慧的哭声,小安的笑声,声纹锁,双频共振……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我脑中疯狂旋转、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
耳边仿佛同时响起两段旋律:一段是孩童银铃般的欢笑,清脆得能穿透冰层;另一段则是微弱却撕心裂肺的啜泣,带着临终前的颤抖,像一根细针扎进我的太阳穴。
阿伟不是单纯地设置了一个密码,他是在进行一场仪式,一场用声音和记忆构建的、关于生与死的仪式。
笑声代表“生”,哭声代表“死”。
他要用小安生命中最快乐和最痛苦的两个瞬间,作为通往她灵魂世界的钥匙。
但这里面有一个悖论。
他要用小安临终的哭声融化她笑声凝结成的冰棱。
这意味着,在他的逻辑里,“死亡”可以消解“生命”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种何等扭曲的执念!
我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麻,几乎感受不到钢丝的存在,只能依靠肌肉记忆控制着那微不可察的力度。
钢丝划过金属内壁时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冰层下潜行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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