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血誓之庭(1 / 2)
警报的尖啸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我母亲最后的呼吸声。
那声音,微弱、急促,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像一根生锈的针,精准地刺入我记忆最深处的脓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扭曲,审判庭穹顶的裂缝中,晨光如同一把迟来的手术刀,剖开了这片浓稠的黑暗。
我的分光仪还停留在陈野扭曲的脊椎上,那最后的凹痕,那个所谓的“新秩序的起点”,在晨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像是活物的鳞片在缓慢开合,反射出一种非自然的幽绿。
而陈野的意识,正被那些从穹顶垂下的、如同神经网络般的根系一寸寸抽离现实。
他的惨叫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孩童的啼哭,是那个名为“共生体”的怪物,在他躯壳里发出的、关于救赎与代价的最后呓语。
那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湿冷的回响,仿佛就贴着我的耳廓呜咽。
我的视线无法从那道血色阶梯上移开。
它就那样凭空出现在审判庭中央,由林疏桐那件浸透鲜血的白衣和我的警徽——不,是无数枚和我一样的警徽——交织而成。
血衣的纤维是阶梯的骨肉,每一根都泛着暗红的油光,像凝固前最后一刻仍在搏动的血管;警徽的金属光泽是阶梯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寒芒,指尖拂过时,能感受到那层金属下潜藏的细微震颤,仿佛它们仍连着某位同僚尚未冷却的心跳。
它们盘旋向下,通往一个我从未在警队档案中见过的区域——地下三层。
这里是警局的最高审判庭,地下只有两层,一层是证物库,二层是停尸房。
地下三层……它根本不应该存在。
可现在,它的入口就在眼前,像一道被撕开的伤口,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散发出铁锈与福尔马林混合的腥气。
林疏桐就站在阶梯的入口,她的身体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琉璃。
她的皮肤下有细碎的光斑游走,如同电流在玻璃中穿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晶体摩擦的“咔、咔”轻响,像是冰层在极寒中缓慢开裂。
瞳孔已经完全结晶化,闪烁着非人的、冰冷的光芒,仿佛承载着超越生死的庞大数据。
她母亲的法医笔记,那份二十年前的真相,就藏在她的脊椎骨髓里,与她共生。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我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臭氧味,那是能量过载的征兆,也是死亡的前奏。
“必须下去。”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着骨骼,每一个字都带着结晶体破碎的微响,“清算程序没有终止,只是……被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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