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骨血抉择(1 / 2)
时间仿佛被冻结。
不,不是冻结,而是被那道从穹顶裂缝中射下的、冰冷的监控录像光束彻底劈碎。
警报的尖啸仍未停止,但我的听觉系统已无法再将其识别为单纯的声波。
它扭曲、变形,幻化成无数受害者的哀号,那些哭声如同有形的冰锥,刺穿我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每一声都带着湿冷的回响,像是从地底渗出的寒风,在颅腔内反复震荡。
我的瞳孔,不,是我整个世界的焦点,都紧紧锁定在那片从天而降的全息影像上。
那是我记忆中最黑暗的角落,一个我用了十二年,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和冰冷的案卷中试图填补却始终无法触及的深渊——我母亲的命案现场。
视觉上,那熟悉的客厅布局像一张被反复揉皱又展开的老照片:褪色的窗帘边缘微微卷起,茶几倾倒,玻璃碎片散落如星,裂缝中还嵌着半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墙壁上飞溅且早已干涸成暗褐色的血迹,在全息光下泛着油亮的金属光泽,仿佛仍在缓慢呼吸。
我甚至能“闻”到那段记忆——铁锈味混着陈年灰尘与母亲最爱的茉莉香薰,从影像中逆向渗透进鼻腔,令人作呕。
接着,我看到了他,或者说,她。那是凶手的侧脸。
我呼吸骤停。
血液似乎瞬间逆流,四肢变得如灌铅般沉重,指尖传来阵阵麻木,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冻结在神经末梢。
我手中的分光仪,那曾是我引以为傲、能洞察一切真相的利器,此刻却重如泰山。
金属外壳紧贴掌心,冷得几乎灼烧皮肤,震动微弱得如同垂死的心跳。
因为我无需它,我的肉眼,那双经过无数次训练、能分辨最细微差别的眼睛,已给出了最残酷的判决。
那个侧脸的轮廓,从额角到下颌的每一处线条,甚至连阴影中一闪而过、因极端情绪而抽动的嘴角弧度,都与我刚刚在林疏桐血色瞳孔中看到的结晶纹路……完美重合。
并非相似,而是重合。是数据意义上毫无误差的一比一完美复刻。
“不……”我喉咙干涩嘶哑地挤出一个音节,仿佛一截生锈的金属在相互摩擦,声带撕裂般疼痛。
我的理智疯狂尖叫,试图构建一道防火墙,抵御这股足以将我彻底吞噬的真相洪流。
这不可能。
这一定是某种幻觉,是这个“血色心脏”制造的、用来摧毁我心智的陷阱。
林疏桐……她当时才多大?
她怎么可能……
我的视线机械而僵硬地转向她。
林疏桐就站在那里,站在漩涡边缘,站在无数暴起、泛着蓝色神经节光芒的根系中央。
她那件被鲜血浸透的白大褂上,祖父的药香愈发浓郁,混合着铁锈与腐叶的气息,仿佛一个无形的幽灵正从衣料纤维中升腾而起,将她笼罩。
指尖拂过袖口时,我能想象那布料的粗糙与湿冷,像裹尸布般吸着体温。
她的脸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尤其是右眼,却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古老而冰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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