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琪亚娜望着病榻上的姐姐:“你们已渡河,怎又如此?”(2 / 2)
她忽然想起收兵那天,徐有贞被押走时,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当时只当是困兽犹斗,现在想来,他怕是早就留了后手。可那些蒙面人若不是徐党,又会是谁?北疆的边将?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那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问。
老嬷嬷点点头:“地上有几枚马蹄铁,不是咱们这儿的样式,倒像是……像是漠北那边的。还有个酒囊,上面绣着朵狼头花,老奴在草原上见过,是鞑靼部落的记号。”
鞑靼?琪亚娜的指尖猛地收紧,玉佩的棱角深深嵌进肉里。她想起徐有贞账册里记着的“北地皮毛商”,当时只当是寻常交易,现在才惊觉,那或许根本就是与鞑靼私通的暗号。徐有贞虽倒,他勾连的势力却像藤蔓一样,早已缠进了大明的筋骨里。
“我姐姐身上的伤……”她看向阿依娜手腕上的瘀痕,声音低得像耳语。
老嬷嬷别过脸,抹了把泪:“那些人……没对姑娘动粗,就是把她绑在柱子上,灌了些黑乎乎的药汤。老奴不懂那是什么,但姑娘喝了就开始吐,一路吐到这儿……”
药汤?琪亚娜猛地看向阿依娜的脸。难怪李院判说毒性难清,原来不止之前的催孕药,还有新的加害!她想起阿依娜晕过去前,总念叨着“阿娅会恨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姐姐定是以为,阿娅和陈念也遭了不测。
“嬷嬷,您先去煎药吧,我守着姐姐。”琪亚娜扶着榻沿站起身,声音已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光冷得像冰。
老嬷嬷应声退下,帐内又只剩她们姐妹二人。
琪亚娜重新握住阿依娜的手,将那半块玉佩塞进姐姐掌心,让她攥紧。“姐姐,别怕。”
她轻声说,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姐姐手背上的青筋,“苏和水性好,掉河里也能游上岸。阿娅机灵,带着陈念定能找到藏身之处。至于那些坏人……”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帐外那棵被风刮得摇晃的老榆树上,“《论语》有云,‘见义不为,无勇也’。当年你护着我逃出草原,这次换我来护你们,谁也别想再伤你们分毫。”
阿依娜像是听懂了,攥着玉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角滚下一滴泪,顺着鬓角滑进枕巾里,悄无声息。
琪亚娜守到日暮西沉,见姐姐呼吸渐渐平稳,才起身往外走。刚掀开门帘,就撞见朱祁钰带着侍卫站在帐外,他身上的龙袍沾了些尘土,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