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苏和看着也平:你不是恨朱祁钰吗?怎么变一个人似的?(1 / 2)

第五百五十六章 沙棘抽芽时

风里裹着点土腥气,混着雪化后的潮气,扑在脸上倒不似冬日那般割人了。也平背着阿娅走在山路上,脚下的冻土开始发软,偶尔能踩着几丛冒头的青草芽——原是春天早就悄悄来了,只是青柴沟的雪化得慢,倒让人忘了时节。

阿娅在他背上醒了一回,迷迷糊糊抓着他的衣襟问:“也平哥,琪姐姐是不是像故事里的仙女?”

也平愣了愣,想起琪亚娜坐在灶台前烧火的样子,额前碎发被火烘得微卷,手里还捏着根没烧完的柴火,哪有半分仙女模样?可刚才她站在院里,冷着脸说“伤了龙胎,陛下会怎么处置你们”时,眼神里的劲儿,又确实像极了阿爸讲过的、守护草原的女神。

“不是仙女。”他闷声答,往阿娅手里塞了块沙棘干,是苏和硬塞给他的,“是姐姐。”

阿娅含着沙棘干,含混不清地笑:“对哦,是姐姐……姐姐说等沙棘树发芽,就教我编花环。”

也平抬头望了望,路边的沙棘丛果然抽出了嫩红的芽,米粒似的,裹着层细绒毛。他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琪亚娜刚来青柴沟,穿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裙,蹲在沙棘丛前看了半晌,说这植物性子烈,冻不死也旱不坏,像极了瓦剌的姑娘。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总爱跟苏和讨教怎么腌沙棘酱的“琪姐姐”,竟是他最恨的汉人皇帝的贵妃。更不知道,自己一家子的命,会跟这个看似寻常的姐姐缠在一处。

阿爸还在时,总说他们瓦剌人跟汉人就像沙棘和野草,长在同一片地里,免不了争阳光抢水土,可真到了大旱大涝的年月,反倒得靠着彼此的根须才能活下去。他以前不懂,觉得阿爸是被边关的风沙吹软了骨头,直到那天看见琪亚娜把自己的棉被拆了,给部落里冻伤的老人做褥子,才隐约咂摸出点别的滋味。

“也平哥,你看!”阿娅突然指着前面,声音亮起来。

也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山坳里竟有户人家,烟囱里正冒着烟,门前晒着些草药,风一吹,飘来股熟悉的苦香——是去年给阿爸治咳血的老大夫家。他心里一松,加快脚步往那处赶,刚到院门口,就见个穿灰布褂子的老汉拄着拐杖出来,看见他背上的阿娅,眉头立刻皱了:“这丫头烧得脸都红透了,怎么才送来?”

“路上耽搁了。”也平把阿娅抱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肩膀早被压得发麻,“大夫,她得用宫里的药才行。”

老大夫往屋里喊了声“老婆子,把退烧的草药拿来”,转头瞪他:“宫里的药是金子做的?先灌了我的药再说!”说着伸手摸了摸阿娅的额头,指尖顿了顿,“这烧来得蹊跷,倒像是中了……”

话没说完,屋里突然冲出个穿青布衫的汉子,手里举着把柴刀,劈头就骂:“瓦剌的野种!还敢来这儿!”

也平下意识把阿娅护在身后,才认出是去年冬天跟他争过药材的张屠户。那时候张屠户说瓦剌人抢了汉人的地盘,挥着刀要赶他走,还是琪亚娜走出来,把自己腌的沙棘酱往张屠户手里一塞,笑着说“都是过日子的人,哪来那么多闲气”,才把事压下去。

“我是来给孩子看病的。”也平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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