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如何交心(2 / 2)
随后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哭声从指缝里挤出来,又闷又痛。
陆砚的眼眶也跟着发酸,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痒得想流泪。
但他不能。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看着镜子里那个早就溃不成军的自己——
一样的挣扎,一样的无处可逃。
陆砚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仿佛这一刻也有人拍了拍自己。
两人像水坑里的两条鱼,用力的呼吸着,混着酒香,温柔的漩涡再次出现:
凑上去,紧紧相拥,把对方揉进怀里,就能得到安慰。
于是他的手慢慢环过去,把她半搂在怀里。
这个拥抱很轻,像捧着易碎的玻璃——
亲爱的朋友,在你身上发生了怎样的事情,竟会如此悲伤。
还记得初见你时,你脸上绽放的笑容连天气都会由阴转晴,连九月的阳光都会礼让三分。
生活......怎舍得如此伤害你......
不知过了多久,顾南乔忽然抬起头,跨坐上来。
陆砚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把她抱得更紧。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呼吸交缠,谁都没说话。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愤怒、委屈、失望,像开了闸的洪水,顺着眼神往外淌——
压着埋怨的温柔托举、面对水闸装作一无所知的实习生、以爱之名等着分利的......
所有的人都在撒谎,所有的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所有的人都傲慢地践踏着别人的自由,无一例外!
可,所有的人又都那么可怜,那么无知,不过是想在这世上好好活着,也,无一例外!
哭够了,陆砚把手松开,她慢慢从身上下来,在旁边坐好。
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肩膀却紧紧挨着,在寒风里相互取暖。
顾南乔拿起酒瓶,对着瓶口抿了一口,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湿痕。
没看他,把瓶子递了过去。
陆砚也对着瓶口喝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时,带起一阵微麻的涩。
酒液在两人之间传递,瓶身沾了彼此的温度。
他们谨遵男女之间的大防,却又借着同病相怜的友谊而亲密,于是重重复杂的情感夹杂在交换酒瓶的动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