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沉默的工位与未完的代码(2 / 2)

“你昨晚刚从医院出来!”他抓起我发颤的手,指尖凉得像冰块,“上次你连续用能力七小时,直接烧到39度,现在模块没完成是公司的事,命是你自己的!”

我想抽回手,可他攥得太紧。

他实验室大褂的第二颗纽扣松了,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我盯着那颗纽扣,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老陈走的时候删了备份,测试组今天下午要演示,我不接谁接?”

“你接不了!”他突然拔高声音,吓得我耳膜发疼。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又软下来:“我昨晚翻了半本《神经药理学》,你这种头痛是神经突触过度兴奋...晓萱,你再撑下去,真的会...”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像敲在我神经上的鼓点。

萧博士的话突然卡住,他转头看向门口,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邹逸站在门框里,手里提着那个旧公文包,拉链还是没拉严,露出半张泛黄照片的边角。

他的白衬衫皱得像团揉过的纸,左袖口沾着草渍,右肩有块深色的湿痕,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咖啡。

眼下的青黑比昨夜更重,像被人拿墨笔涂过两笔,可他看我的时候,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剑。

“我找到办法了。”他走过来,公文包在腿侧轻撞,“你父亲的实验笔记里提到,神经适应性调节需要配合特定频率的脑波刺激,加上中药调理...昨晚我去了趟郊区的旧实验室,翻出了他当年的实验设备。”

他把黑色文件夹放在我面前时,我闻到了松木香——是实验室里老檀木柜的味道。

文件夹封皮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碰到封皮,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这次真的有效。”他的拇指压在我脉搏上,能感觉到他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但需要每天治疗半小时,而且...暂时不能再连续使用能力超过两小时。”

萧博士在旁边倒抽了口凉气:“你怎么知道她的副作用?”

邹逸没回答,只是松开手,后退半步。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金边,我看见他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和三年前暴雨夜他把伞全倾向我时,耳尖的红一模一样。

“打开看看。”他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里面有治疗方案,还有...我父亲当年的实验数据。”

我捏着文件夹边缘,封皮的质感像块温热的石头。

隔着纸页,我能摸到里面厚厚的一沓纸,最上面那张的字迹我认得——是邹逸的,每个“萱”字的草字头都多了一笔勾。

窗外的麻雀又飞回来了,停在窗台上叽叽喳喳。

我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手指慢慢滑向文件夹的搭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