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断水剑(2 / 2)

「没有。我是想告诉你,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即使是现在,周遭偶尔还能看到许多衣锦卫。光靠视觉很难辨别,手上的宝剑倒是为她提供了信息。不过,就算没有转魄剑的提醒她也知道这些人是便衣因为她认识,她和这些衣锦卫是熟识的,不少人见到她甚至都会点头示意。

就连这些衣锦卫,都难以想像自己会有与胃昙互相拔剑相对的一刻。

因为他们并非剑修。他们不知道,所有剑修终究会有拔剑相向的一刻。因为剑道就是取胜之道,剑修的命就是要杀人。李太白更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剑修身上的杀伐之气,是躲也躲不掉的。

尤其在剑修与剑修之间,有时候互相之间的杀意更是无可掩饰,就那麽明明白白地亮在那里。

胃昙忽然停了下来。转魄的剑剑精就在她手中,虽然并不是完整的剑,但其对外的感知是完整的。她也能从转魄剑上获得足够的信息,包括前面那个正迎面走过来的人。

她上前一步,暂且把杨林拦在后面,

「你稍等一下,这是家事。」

「哦?」杨林看了一眼前面的衣锦卫,点了点头,「好吧,你自便。」

他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手中的掩日剑也微微颤抖,其中蕴藏着些难以抑制的恼怒。

「小姐。」那衣锦卫躬身道,「今天,小姐不去参赛吗?今日可是有角逐真刚剑之剑主的比试。」

「明知故问。你应该知道,这场比赛取消了。」

「那麽...您与我主的比试,是否需要补办一场?」

「既然这麽想比,就让你家主人自己来见我。我在这里奉陪到底。」

【看起来,不只是她想要挑战你,还有别人想要挑战她呢。】灰蛊看出了问题的端倪,【做剑修还真是辛苦啊。】

杨林也猜到了问题的大致情况一一能够得到衣锦卫的扈从,并且在胃昙面前表现得如此强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越国的少主之一。

曹昙开口后,长相与钱缪有八分相似的少年从一旁的小巷里走出来。

「表姐啊表姐,你宁愿与一个北佬赌剑,都不愿意与我赌吗?』

【北佬是什麽鬼.:.杨林,他骂你嘿。】

「我给你介绍一下好了。」胃昙回头对杨林说道,「钱元,我的表弟。我为他刚才说的话向你..:」

「不必了。」杨林摆了摆手,「你是你,他是他。你不能代他道歉。」

「我..:」胄昙一时语塞,回头猛然望向钱元,「你究竟要做什麽!这是你父王请来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

「你们两个都一样!虽是剑修,但父王可是把掩日剑给了你,都不愿给我这个亲生子。为什麽?!本来我要和你比剑,可你们竟推说要取消比赛!究竟是为什麽!」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父王也和你说过更多次一一越王八剑的越王不是吴越王钱谬,是越王勾践。这是越王勾践留存下来的古代神器,它不归我们管。所以,你父亲也无法决定掩日剑的归属。至于比赛,找你父亲要原因吧。」

「无所谓...一点都无所谓。」钱元灌的眼神逐渐低沉下来,整个人的神情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你们没有选择我,但剑已经选择了我。」

「断水剑的剑精,是你偷的?」

「偷的?哈,父子之间的事,能叫偷吗?更何况,是断水剑先勾引我的。再说,你刚才还强调这不是我父王的剑是吧?那我和断水剑,可谓是两情相悦了!」

「你...疯了。」胄昙摇了摇头,「不要把剑当老婆,你清醒一点。」

「我非常清醒。断水剑.:.断水,它就要出世了。她要我帮她一个忙。只要我能成,它就是我的了!」

胄昙看着他:「所以,你究竟想要什麽?」

「我要和你比试一场!你要是赢了,我就把断水剑还回去。」

胄昙摇了摇头,回头对杨林说道:「实在是抱歉,今日竟把你扯到这种事里头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先把掩日剑借我一用。」

「无妨。你们家的事也很重要。那麽,你要和他比试?」杨林顺手把掩日剑抛了回去,「那你们,开始吧。」

「多谢。」拿着掩日剑,胄昙朝对面的小子勾了勾手,「要打别在街上打。

说好了点到为止,我们去巷子里打。」

「好。那就这边走。」

【杨林..:】忽地,灰蛊开了口,【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不太对劲?】

「怎麽?」

【如果这是偷剑出来比试,似乎钱刚才没必要露出那样的表情?那简直是袁莫大于心死的,死心的样子。如果只是偷盗断水剑出来溜达一圈,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

【他做的,恐怕远不止这些.:.这比试似乎也有些可疑。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也好。」杨林本来不想去掺和他们一家人的事。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去...

话音未落,那小巷里爆发出一阵闪电般的交击之声。剑修与剑修爆发了短暂而激烈的碰撞,打斗在瞬息之间便结束了。

「啊....你...你为什麽要这样!」胄昙的声音近乎哭泣。

【不好...她不会伤了吧?】

杨林沉默不言,只是沿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到了小巷里一一她与正从中走出的胃昙正面相碰。

胄昙浑身都是血。如注的鲜血从她右手上流下,她满眼尽是受创之后的绝望。

「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抬头望着天,「这不是我的血。」

杨林往巷子深处望去一一钱元正仰面倒在那里,心脏已然被贯穿。

「我...我不是故意的..:」胄昙保住了自己的头,血液从指尖流下,留到了脸上。她刚刚杀了自己的表弟。

「没事,杀了就杀了。」

「不!是他要杀我!他...他差点杀了我。说好了点到为止,但他上来就冲着我的命门刺来。我...我一时没有收住手。怎麽办!我要怎麽和舅舅交代?!」

断水剑的剑精就握在她的右手上,饱饮了从她手臂上留下的亲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