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建国菜站,恶犬护门庭(1 / 2)
院子里的石桌上,被劈得稀烂的猪肉和碎布还未清理,像一处刚刚结束了残酷祭祀的狼藉现场,无声地诉说着昨日的决绝。
苏秀云那一声压抑了太久,也积蓄了太多的“爹”,仿佛一道温暖的洪流,冲刷着江建国那颗早已被仇恨与冰冷层层包裹的心,让他那具因过度透支而疲惫不堪的身体,也涌上了一股暖意。
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地安抚性地拍了拍苏秀云环抱着他的手臂,声音沙哑却异常沉稳:“好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苏秀云松开手,看着院子里那一片狼藉,和公公那如同山岳般可靠的背影,心中那最后一点名为“娘家”的牵绊,也随之烟消云散。
从今往后,这个院子,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默默地拿起扫帚和撮箕,将那些碎肉和烂布一点点清扫干净,动作麻利而坚定,仿佛在清扫自己过往那段不堪回首的人生。
江建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知道,这颗被欺凌了太久的种子,终于在他亲手浇灌的血与火之中,破土而出,长出了坚韧的根。
国营饭店的生意,在魏东升的大力推广下,做得红红火火。
江建国用灵泉雾气催生出的“翡翠白菜”,以其神仙般的品相和口感,彻底征服了县城里所有有幸尝到它的人的味蕾。
然而,江建国心中清楚,仅仅依靠国营饭店这一条线,终究是小打小闹,根基不稳。
他需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阵地,一个能让他将空间里那些宝贝源源不断变成真金白银的窗口。
他要扩大经营。
几天后,江建国带着苏秀云,再次来到了县城。
这一次他们没有去城南那个龙蛇混杂的黑市,而是走进了镇中心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江建国花了大价钱,租下了街道拐角处一个空置了许久的小铺面。
铺面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但位置极好,人来人往。
他亲自带着苏秀云,将铺面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又请木匠打了几个结实耐用的货架。
建国菜站。
在这个年代,如此明目张胆地挂出以个人名字命名的商铺牌匾,本身就是一种惊世骇俗的举动,需要莫大的勇气和魄力。
开业第一天,建国菜站就凭借着那品质远超时代的“翡翠白菜”和几种同样水灵得不像话的蔬菜,瞬间引爆了整个县城。
闻讯而来的市民将小小的铺面围得水泄不通,菜品几乎在两个小时内就被抢购一空。
苏秀云看着收钱收到手软的钱匣子,笑得合不拢嘴,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
然而,树大招风。
这在当时火爆生意,很快便引来了饿狼的觊觎。
第二天下午,铺面里客人刚散去三个流里流气、穿着的确良花衬衫和喇叭裤的青年,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留着长发,嘴角叼着一根烟,一脸的桀骜不驯。
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菜筐子,斜着眼睛打量着有些紧张的苏秀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板娘,生意不错嘛。”
苏秀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将钱匣子往身后藏了藏,强作镇定地问:“几位同志,要买点什么?”
“买东西?我们不买东西。”
那瘦高个吐掉烟头,用脚碾了碾,慢悠悠地说道,“我们是来跟老板谈谈心的。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就得讲究个和气生财。你们这新来的拜过山头,交过‘学费’了吗?”
苏秀云虽然没经过事,但也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这……
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痞流氓,来收“保护费”了!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抓着钱匣子的手,指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而沉稳的声音,从铺面后的小屋里传来。
“我的山头,就在这儿。我的‘学费’,也在这儿。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了。”
江建国缓缓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手里没有拿刀,也没有拿棍,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古井般深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小混混。
他身上那股经历过两世血火、亲手砍过人的煞气,虽然已极力内敛,但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丝冰冷的威压,还是让那三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混混,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那瘦高个被江建国看得有些发毛,但为了在兄弟面前撑住场面,还是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个老东西,跟谁俩呢!我告诉你,我大哥是‘刀疤强’!识相的今天主动拿出五十块钱孝敬我们兄弟几个,不然明天你这破铺子就别想再开门!”
“刀疤强?”
江建国听到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他没有理会这几个小喽啰,只是平静地对苏秀云说道:“秀云,把门关了,今天提前收摊。”
苏秀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开始收拾东西,将铺面的门板一块块装上。
“嘿!老东西你聋了?想跑?”
那瘦高个见状,以为他要溜,立刻就要上前动手。
“我不是跑。”
江建国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去请两个能帮我看家护院的帮手。”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这几个一脸错愕的混混,径直走出了铺子,消失在了街角。
江建国没有回家,而是凭着前世的记忆,七拐八拐,走进了县城西边一处破败的大杂院。
这里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充满了贫穷和绝望的气息。
他在一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散发着廉价酒精和霉味的小酒馆门口停了下来。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酒馆里烟雾缭绕,几个无所事事的闲汉正在打牌。
在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格外引人注目的男人。
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有七八分相似,显然是兄弟。
哥哥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神凶悍,如同下山的猛虎,正一个人喝着闷酒。
弟弟则稍显瘦削,但目光更加阴沉,像一条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两人,正是前世在县城里凶名赫赫的一对兄弟,李虎和李豹。
他们因为在一次“严打”中打架斗殴,失手将人打成重伤,被判了五年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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