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前传(4.1)454章 三生情缠暗藏诡谲之人妖殊途杀机四伏(1 / 1)
佩蓉指尖绞着帕子,帕角绣的并蒂莲被捻得发皱。姐妹们围坐在海棠树下,鬓边的珠花随着笑语轻晃,可那些话像细针,密密麻麻扎进她心里。
“庞勇将军是好,可王公子那样的人物,才配得上佩蓉妹妹的才情。” 琳琳捻着刚折的海棠枝,花瓣落在佩蓉茶盏里,漾开一圈淡红,“你看他昨日在演武场,一剑挑落三杆枪,那眼神……”
佩蓉猛地攥紧帕子,帕上的莲茎硌得掌心发疼。她想起庞勇求婚时的模样,他站在巷口的槐树下,甲胄上还沾着沙匪的血,递来的玉簪被汗浸得温热:“佩蓉,等我平了这乱世,便用十里红妆娶你。” 那时槐花落了他满身,像落了场雪。
可王生呢?他昨日在宴席上替她挡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心口发颤。他送她的那支玉笛,此刻正藏在袖中,笛身上刻的“蓉”字,被她摩挲得发亮。
“妹妹到底在犹豫什么?” 身旁的姐姐推了她一把,“庞将军虽勇猛,可王公子才是文韬武略,将来……”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佩蓉抬头,看见庞勇牵着马站在树下,甲胄换成了常服,手里捧着个锦盒—— 她认得,那是城西老字号的胭脂铺,她曾随口提过喜欢那里的桃花膏。而他身后不远处,王生正勒住缰绳,袖中露出半截玉笛,目光越过人群,直直落在她脸上。
风吹落满树海棠,花瓣粘在佩蓉发间。她忽然想起昨夜做的梦,梦里她站在奈何桥边,孟婆递来的汤里,映出两张脸,一张是染血的甲胄,一张是带笑的眉眼,可汤碗打翻时,溅出的却都是她自己的血。
“我……” 佩蓉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姐妹们的笑语还在耳边,可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原来这世间最苦的,从不是选A或选B,而是明明知道选了谁都会辜负,偏要在繁花似锦里,做一场注定流血的抉择。
锦盒从庞勇手中滑落,桃花膏摔在青石板上,艳红的膏体混着海棠花瓣,像一滩化不开的血。王生的玉笛在袖中转动,笛孔里漏出的风,吹得佩蓉鬓边的珠花,簌簌往下掉泪。
就在佩蓉不知如何开口时,王生突然纵马而来,俯身递给她一枚青玉佩 。佩蓉接住,玉佩上刻着晦涩符文,她只觉眼熟,恍惚间与昨夜梦到的奈何桥边神秘图腾重叠。“佩蓉,事到如今不能瞒你,”王生声音发颤,“你身世特殊,关乎王朝命脉,而庞勇家族,或许正是当年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元凶!”
佩蓉呆立当场,手中玉佩滑落,坠地瞬间,符文亮起微光,映出残碎画面—— 红衣女子被黑衣人逼至悬崖,为首者铠甲纹样,与庞勇家族徽记如出一辙。
破庙外,庞勇望着烛火方向,怀中藏着从桃花膏里取出的青铜小牌,牌面“暗卫”二字隐在阴影里。此时马蹄声骤起,一队黑衣人疾驰而来,目标直指城郊破庙…… 而王生腰间,半块残玉在烛火下闪烁,与黑衣人首领领口露出的残片,悄然拼成佩蓉梦中的完整图腾 。
破庙内,佩蓉攥着青玉佩,指尖掐进掌心。王生说的每字每句,都像重锤砸在心上,可她看着王生腰间半块残玉,又想起庞勇在槐树下的誓言,满心混沌如坠迷雾。
“当年我襁褓逃生,多亏……” 佩蓉声音发颤,“多亏庞勇幼时救过我。若他家族当真作恶,这债,该怎么算?” 王生正要开口,庙门“轰”地被踹开,黑衣人涌入,为首者扯下斗篷,露出与王生残玉匹配的半块,狞笑道:“王生,你护着这妖女,可知她才是暗卫营要找的‘钥匙’?”
混乱中,佩蓉被黑衣人拽住,青玉佩磕在石柱上,符文大亮,整座破庙竟浮现出巨大的地宫入口。庞勇及时赶到,降魔刀劈翻数人,却在看见黑衣人首领的脸时,僵在当场—— 那是他失踪十年的叔叔,当年正是他,带走了家族最核心的机密卷宗。
“阿勇,别管闲事。” 黑衣人首领甩出卷宗残页,上面赫然是佩蓉父母遇害的现场图,“你家世代效忠皇室,这妖女是前朝余孽,该杀!” 庞勇握刀的手发抖,刀身映出自己苍白的脸,又掠过佩蓉含泪的眼。
王生趁机护着佩蓉退入地宫,石门闭合前,庞勇的刀砍在门上,溅出的火星里,他听见佩蓉喊:“庞勇,我信你不是恶人,但这真相…… 若你真的无辜,便来地宫找我!” 石门轰然关闭,将庞勇与黑衣人阻隔在外,也把他的“解释”,永远堵在了喉间。
地宫内,佩蓉和王生摸索前行,墙壁上的壁画渐渐清晰—— 画中女子手持玉佩,正是佩蓉梦中的红衣人,而她身前跪着的,是庞勇家族初代家主。“原来我是‘镇国灵女’后裔,这玉佩是开启护国宝藏的钥匙。” 佩蓉惊觉,“可暗卫营为何要追杀我?”
王生沉默许久,才说出隐藏多年的秘密:“我本是前朝遗孤,暗卫营受当今皇室指使,要销毁所有前朝复辟可能…… 庞勇家族,是皇室最忠心的刽子手。” 话音未落,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晃动声,佩蓉的青玉佩不受控地飞起,前方光影交错,竟出现了庞勇的身影,持着染血的降魔刀,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