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试探和决定(1 / 2)

至于那个怪物,即便是亲耳听到了格鲁查克他们的议论,也完全没有说明自己身份的意思。

或许是在他的世界之中,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无关紧要。

不管是被夺魂之镰彻底掌握,又或者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被洗...

我站在废墟中央,脚下是崩塌的活体塔残骸,血肉与骨骼如枯枝般断裂散落。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腥,像是腐烂的蜂蜜,又像融化的金属。我的左臂已经不复存在??或者说,它已不再是“手臂”。从肩窝延伸而出的是一条由熔岩纹路缠绕的黑色肢体,表面浮现出不断变化的符文,仿佛皮肤下有无数细小的生命在蠕动爬行。

战斧早已融入这具躯体,成为骨与血的一部分。我能感觉到它的每一次跳动,就像心脏搏动般规律而沉重。但那不是心跳,那是**吞噬后的余响**。

我吃掉了混沌之种的核心力量,可它没有死。它只是退却了,躲进我意识最深的角落,像一条盘踞在洞穴中的蛇,静静等待我松懈的那一刻。

“你……还活着?”娜塔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颤抖。她举着枪,却没有瞄准。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开火。

我没有回头。“我还活着。”我说,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但我不能保证我还是‘我’。”

托尔降落在我身旁,雷神之锤低垂,电光微弱。“你做了不可能的事。”他盯着我的左臂,“你不是压制它,也不是封印它……你是把它吞进了灵魂里。”

“野蛮人从不吃素。”我冷笑,“我们只吃能让我们更强的东西。”

史蒂夫踉跄走来,盾牌裂成两半,脸上布满血痕。“班纳还活着。”他说,语气复杂,“但他……变了。他的记忆断了,眼神空了,就像被抽走了一部分。”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浩克消失了,布鲁斯的灵魂也残缺不全。他们都被混沌利用过,又被抛弃。而现在,那份残缺正藏在我的体内,随着每一次呼吸渗入我的神经。

卡罗尔缓缓降落在高处,金色战甲黯淡无光。“节点熄灭了六个。”她说,“但贾维斯监测到另外三个正在加速激活??墨西哥城、南极洲冰盖下方、还有……纽约地下七百米。”

我闭上眼,立刻感知到了它们的存在。不是通过卫星或情报,而是**本能**。那三处地点在我脑海中自动浮现,如同野兽嗅到了同类的气息。我能“看见”它们:一座埋藏在玛雅金字塔下的石门正在开启;一片冰层之下浮现出巨大的眼球状结构;而在曼哈顿地底,一道裂缝正缓缓张开,喷出黑色雾气,将地铁乘客无声同化。

“它在召唤我。”我低声说。

“那就别去。”娜塔莎突然上前一步,“听着,我已经见过太多人堕落??巴基、托尼、现在是你。如果你再去接触剩下的节点,你会彻底变成它的一部分!”

“可如果我不去呢?”我转头看她,“谁去?托尔?他已经无法靠近混沌核心十米之内。卡罗尔?她的能量会被直接吸收。史蒂夫?他连第一道防线都撑不过三分钟。”

没有人回答。

风卷起灰烬,在空中划出诡异的螺旋。我抬起那只变异的手臂,看着掌心缓缓睁开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凝视着天空。

“我不是英雄。”我说,“我也不会拯救世界。但我记得艾拉最后的话:‘别让他们听见歌声。’”

“所以你要堵住所有人的耳朵?”托尔问。

“不。”我咧嘴一笑,牙齿边缘已变得锋利如刃,“我要让那首歌,变成嚎叫。”

战机再次升空时,我独自坐在后舱。托尔试图用奥丁之力为我设下封印结界,却被我拒绝。封印没用。混沌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像饥饿、愤怒、疼痛一样真实。任何外力干预只会激化它的反噬。

“你知道吗?”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对坐在对面的娜塔莎说,“小时候部落里有个传说:每当大地陷入混乱,就会诞生一种生物,既非人,也非神,而是‘灾厄的清道夫’。它以毁灭为食,以疯狂为水,行走于末日边缘,只为把失衡的世界拖回深渊之前。”

她沉默片刻:“你是说……这种生物早就注定会出现?”

“不。”我摇头,“我是说,它从来就不该出现。只有当秩序腐烂到极点,才会被迫诞生。”

她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你希望你自己不存在?”

“我希望。”我闭上眼,“但我已经存在了。”

通讯器忽然响起,是贾维斯的声音,冷静依旧,却透着一丝迟疑:“检测到纽约节点释放出新型认知波频,频率与1943年费城实验记录高度吻合。初步判断:该节点可能连接着‘幽灵舰队’残留意识体。”

我猛地睁眼。

费城实验……那个传说中让军舰穿越空间、船员发疯甚至融入钢铁的失败项目。如果混沌真的借用了人类集体恐惧作为养料,那么那段历史无疑是最浓烈的毒药之一。

“改变航线。”我对驾驶员说,“去纽约。”

“可是其他两个节点??”

“纽约最危险。”我站起身,左臂的符文开始自发流转,“因为它不只是物理存在,更是心理锚点。那里有斯塔克大厦,有复仇者总部,有无数人记忆中的‘希望象征’。一旦被污染,整个文明的心理防线都会崩溃。”

托尔皱眉:“你确定你能抵抗那种级别的精神侵蚀?”

我笑了,笑声低沉如地底回音。

“我不是去抵抗。”我说,“我是去进食。”

进入纽约上空时,城市已被一层灰紫色的雾气笼罩。街道空无一人,车辆停摆,电力系统间歇性中断。卫星图像显示,地下七百米处的节点正不断扩大,像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一波无形的精神涟漪。

我们在废弃的斯塔克工业旧址降落。这里曾是托尼最早的实验室,如今只剩断墙残垣。我走在碎玻璃与扭曲钢筋之间,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轻微震颤,仿佛整座城市都在畏惧我的接近。

“信号源位于地下B-12层。”贾维斯提示,“电梯系统失效,建议使用爆破通道。”

“不用。”我抬起手,掌心那只眼睛猛然收缩,随即射出一道漆黑光束,瞬间贯穿地面。混凝土与合金如同纸片般撕裂,露出深不见底的垂直隧道。

“你们留在上面。”我说。

“你不能一个人下去!”史蒂夫拦住我,“至少带上通讯设备!”

我摘下耳麦,扔在地上。

“下面的东西,会读取你的思想。”我说,“如果我和你们保持联系,它就能顺着信号链感染所有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谁的身影,都不要下来。否则……我会第一个杀你。”

没人再说话。

我纵身跃入深渊。

下坠过程中,空气越来越冷,耳边响起低语,起初模糊不清,渐渐汇聚成一句反复回荡的话:

>“你还记得那天的雪吗?”

我的心狠狠一揪。

那是艾拉的声音。

紧接着,四周景象突变。我已不在隧道中,而是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原上。天穹漆黑,星辰排列成十三角星阵,正中央悬挂着一颗缓缓旋转的黑球。

前方五十米处,艾拉背对着我站立,灰袍飘扬。

“你来了。”她说,转身微笑。

这一次,她的脸清晰可见??苍白、瘦削、眼角有泪痕,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模样。

“这不是真的。”我咬牙,“你只是幻象。”

“可痛是真的。”她伸出手,指尖触碰我的胸口。刹那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我们在西伯利亚基地相拥,她在实验舱内抽搐尖叫,她用最后一丝清醒按下自毁按钮……每一个画面都带着真实的温度与气味。

“你以为吞噬混沌就能掌控它?”她轻声问,“可你忘了,它是由人类情感喂养的。而你……你的情感最深,最烈,也最容易被点燃。”

我后退一步,左臂暴涨,利爪直指她咽喉。

“再靠近,我就杀了你。”

她笑了,笑容凄美。“你早就在杀了。”她说,“每一次你选择战斗而非逃离,每一次你压抑悲伤继续前行,每一次你说‘我还撑得住’……你都在杀死过去的自己。而现在,你终于要亲手杀死最后一个执念??对我的执念。”

风骤起,雪暴席卷而来。

我怒吼一声,挥爪斩下!

她的身体应声分裂,化作漫天灰烬,随风消散。可在她消失前的最后一瞬,她whispered:

>“谢谢你……终于放下了。”

地面轰然塌陷,我重新坠入黑暗。

当我落地时,已身处地下节点中心。眼前是一座由青铜与有机组织融合而成的巨大祭坛,上方悬浮着第三颗混沌之核??比前两颗更小,却更加稳定,表面流动着类似神经网络的脉络。

而在祭坛周围,站着十二具静止的身影。

我认出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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