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1 / 1)
铅灰色云层如同被墨汁浸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向汉东省的天空,连空气都仿佛被凝固,让人喘不过气。黎明的曙光似一柄脆弱银剑,奋力穿透云层,却瞬间被浓重雾气吞噬,只在地面投下浑浊朦胧的光影,仿佛预示着这座城市正被黑暗层层笼罩。陈立伟瘫坐在中纪委临时指挥部的硬木椅上,金属椅背硌得肩胛骨生疼,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疲惫。他双眼布满血丝,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那些交错的血丝仿佛是无数场战斗留下的伤痕。手中紧攥着从西山冷库抢出的硬盘,塑料外壳在他的力道下发出细微呻吟,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所承载秘密的沉重。经过整夜与数据恢复程序的艰难鏖战,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如同毒蛇吐信,一点点拼凑出令人脊背发凉的真相 —— 这份文件不仅是官员贪腐的铁证,更牵出一张由境外势力精心编织的庞大洗钱网络,如同无形巨网,将整个汉东省牢牢笼罩。
“小陈,祁书记醒了。” 老张猛地推开门,金属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也在为这紧张局势发出悲鸣。他神色凝重,眉头拧成深深的 “川” 字,岁月在脸上刻下的皱纹此刻愈发明显,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下意识抬手扶了扶总是微微下滑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满是焦虑与担忧,仿佛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忧虑。“医生说他失血过多,再晚半小时……” 话音戛然而止,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仿佛有什么哽在喉咙。随后只是重重拍了拍陈立伟的肩膀,那力道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担忧都传递过去。陈立伟挣扎着起身,腿上的旧伤如同蛰伏的毒蛇突然发动攻击,狠狠噬咬着神经,每走一步,冷库搏斗时的疼痛便如汹涌潮水般袭来,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他一边起身,一边嘴里低声嘟囔,声音里压抑着愤怒与不甘:“这事儿,没完。” 这是他面对棘手情况时的口头禅,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对敌人的无声警告。走进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刺激得鼻腔发疼,几乎让人落泪。祁同伟半躺在洁白病床上,脸色苍白如冬日残雪,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带走。见到陈立伟,他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气若游丝地问:“数据…… 解析得怎么样了?”
“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陈立伟将平板电脑递过去,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格外沉重,仿佛在揭开一个禁忌的秘密。他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新冒出的胡茬,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仿佛要将屏幕看穿。“您看这个,‘雪鸮’计划根本不是简单销毁数据,而是要把汉东省的核心资产通过虚拟货币转移到境外。这些加密账本里,一半的资金流向都指向太平洋岛国的离岸账户。” 祁同伟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如同被惊弓之鸟。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输液管被扯得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五年前滨海码头项目,就是他们洗钱的开端。我就知道,那帮家伙没安好心!” 这句 “我就知道” 是他常挂在嘴边的话,往常带着对事态发展早有预判的笃定,可此刻却多了几分懊悔与自责,仿佛在责怪自己没能更早阻止这一切。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 “砰” 地一声被撞开,几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如同黑色幽灵闯了进来,枪口寒光在昏暗病房里闪烁,犹如死神的镰刀。为首的队长出示证件,金属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语气冰冷又机械,仿佛不带丝毫感情:“陈立伟同志,中纪委接到新的举报,有人指控你与境外势力勾结,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陈立伟瞬间如临大敌,全身肌肉紧绷,脖颈处青筋暴起,仿佛一根根随时会断裂的绳索。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警惕,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到身后的病床,仿佛想要远离这个突如其来的噩梦。祁同伟的脸色瞬间比床单还白,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地咆哮起来,输液架都跟着剧烈摇晃,仿佛要将整个病房震碎:“这是栽赃!一定是他们的后手!我早就说过,这些人不择手段!” 他的怒吼在病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喊出来。
陈立伟被带走后,祁同伟不顾医生阻拦,像一头挣脱牢笼的野兽般拔掉输液管,针头从血管拔出的瞬间,几滴鲜血溅落在雪白床单上,如同绽放的红梅,又像是他不屈意志的象征。他剧烈咳嗽着,用颤抖的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艰难又痛苦,声音沙哑却坚定:“备车,我要去中纪委。这事儿,我必须得去!”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穿外套,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抖,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与时间赛跑。他习惯性将领带拉得笔直,试图重拾往日威严,可苍白的脸色却暴露了他的虚弱。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得更大了,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仿佛也在为这场危机愤怒,又像是在为他们的命运哭泣。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市,行人的欢声笑语透过车窗传来,却显得无比虚幻,与他们所处的危机四伏的世界格格不入。祁同伟望着这平静表象,心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勇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