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玉帝张兴东之东方上帝(2 / 2)

“你们的太阳,是烧火的轮子。”他掂了掂手里的青铜梭,“我们的太阳,是长在树上的。”

话音刚落,扶桑神树突然拔地而起,根系在海面铺开,竟化作座横跨东海的木桥,桥上刻满了东方的节气:立春的芽、夏至的蝉、秋分的稻、冬至的雪……每个节气旁边,都有个凡人的名字,是那些在岁月里记录时序的农夫、织工、船家。

金甲神的战车刚驶上木桥,车轮就陷进了“惊蛰”的刻纹里——那里冒出的春藤缠着车轴,藤叶上的露水渗进青铜缝隙,竟长出青苔。张兴东踩着桥板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节气的刻痕上,踩过“清明”时,桥板突然渗出细雨,打湿了金甲神的战靴;踩过“大暑”时,桥板下冒出的热气,把金甲神的长矛柄烤出了裂纹。

“你们的神,住在云里。”张兴东停在桥中央,青铜梭指向西方的云层,“我们的神,长在土里。”

他指着桥下的浪涛,浪里浮出无数农具:耒耜、镰刀、织布机、罗盘……每件器物上都缠着金光,那是东方生灵千万年来的劳作之力。金甲神的战车开始融化,青铜化作水流进海里,露出车座下藏着的东西——竟是截干枯的橄榄枝,枝桠上还挂着片褪色的东方丝绸。

“这是……”金甲神的盔甲裂开缝隙,露出凡人的面容,“我曾在特洛伊战场捡到的,他们说这是东方的颜色。”

张兴东突然想起那半张被大火烧剩的染料方子,上面用炭笔写着:“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他把青铜梭扔给金甲神,梭子上的靛蓝丝线突然散开,缠上那截橄榄枝,枯枝竟抽出新叶,叶尖泛着东方特有的青蓝色。

“告诉宙斯,”张兴东转身往回走,龙袍在桥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东方的太阳,是大家的太阳。但这棵树,得留着给人间记日子。”

金甲神捧着抽芽的橄榄枝,战车化作白鸟往西方飞去。扶桑神树慢慢沉回海里,树身新长的地方,张兴东用青铜梭刻了行字:“东方之帝,不掌日月,只记耕耘。”

回紫霄宫的路上,太白金星看着案上突然多出的奏章——是人间各州的秋收报喜,每卷都用染过的桑皮纸写就,带着草木的清香。张兴东拿起那支凤凰笔,却没蘸朱砂,而是蘸了点案头的靛蓝膏,在奏章末尾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像他当年在染坊布上盖的戳子。

三百年后,有西方的旅人在东海看见株奇树,一半开着金乌花,一半结着橄榄果。树下的礁石上,刻着行模糊的字,据懂东方文的人说,写的是:“所谓上帝,不过是守着人间烟火,从春到冬。”

而人间的染坊里,至今还流传着个说法:每逢秋分,染出的靛蓝色会带着金光,那是东方的天帝,在给人间的布匹,盖他的私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