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巴青县:冰雪之后,草原之前(2 / 2)

我忽然明白,这里的“冰年”并非萧条,而是修炼,是锻骨铸心的过程。那些看似沉默的牧人,其实才是活在天地之间最坚定的音符。

我内心某处,也悄然发生变化。一种无声的力量,在胸膛间缓缓升起,让我不自觉挺直了脊背,像是得到了来自土地深处的传承。

第二日,我乘一辆老旧越野车,前往色林错。那是整个藏北的心脏,一块镶嵌在冰原上的蓝宝石。

湖尚未完全解冻,冰层犹存,阳光撒在上面,折出大片耀眼光斑,如同有神明在其中沉睡。我站在湖畔,呼吸间仿佛连灵魂都被过滤,变得透明而轻盈。

几只黑颈鹤在湖边缓步行走,身影投在水中,如诗如画。一位穿着绣花袍子的牧女牵着一头绵羊从我身边走过,她的眼神清澈却深远,仿佛能穿透时间。

我问她:“你们觉得这湖里有神吗?”

她淡淡答:“湖就是神,它什么都不说,但你站久了,会哭。”

我站得很久,的确眼眶湿了。

不是风,不是寒,而是那种从骨子里涌出的敬意和共鸣。我突然明白,我不是在看湖,我是在被湖看,被色林错检视:你是否足够安静?是否配得上高原?

我在《地球交响曲》这一页上写下:“色林错,是沉默的神明之眼,它不问来人,但终会照见人心。”

这一刻,我真正体会到“静”的力量,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旅途中始终未曾破解的某道门。

回程途中,我偶然遇见一个在雪地里蹦跳的小男孩,他脸颊通红,衣衫略旧,却笑得如火焰般明亮。他追着一个简易毽子,在风中蹦跳,像一枚奔腾的音符。

一个苍老的身影慢慢靠近,是他爷爷——一位皮肤黝黑、双眼明亮的老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