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集:商路上的界碑(2 / 2)
络腮胡的人立刻警惕起来,刀都举了起来。马车却停在了界碑下,车夫是个瘦小的老头,掀开车帘,里面走下来个穿月白长衫的年轻人,手里摇着把折扇,明明风大得能吹跑人,他却像没事人似的。
“这位将军,”年轻人声音清润,带着点笑意,“何必跟个商队为难?”
络腮胡皱眉:“你是谁?”
“路过的。”年轻人指了指界碑,“听说这碑有个讲究,白天归大靖管,夜里归北漠管?”
这话一出,不光络腮胡愣了,陈九也懵了。他走了五年商道,从没听过这说法。
“胡扯!”络腮胡怒了,“整块地界都是大靖的!”
“哦?”年轻人弯腰,从碑底抠出块碎瓷片,“那这北漠的瓷器,怎么嵌在大靖的碑缝里?”
陈九凑过去看,还真是块北漠特有的粗瓷,边缘都磨圆了,像是嵌了许多年。
络腮胡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年轻人又笑了:“前明时候,有个叫沈万三的商人,在这碑下埋了坛酒。说是哪日两边罢了兵戈,就挖出来庆功。后来兵戈是罢了,可这坛酒,谁也不敢动。”他顿了顿,看向络腮胡,“将军今儿个拦着商队,是怕他们动了这坛酒,还是怕别的?”
风突然小了些,露出远处隐约的灯火。络腮胡盯着年轻人看了半晌,突然收了刀:“你倒是个懂行的。罢了,你们要过,就过吧。只是记住,过了这碑,生死自负。”
说完,他勒转马头,带着人一阵风似的走了。
陈九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年轻人拱手:“多谢先生解围,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免贵姓苏。”年轻人收起折扇,“也是走商的,不过我卖的是笔墨纸砚。”
王胡子在一旁咋舌:“苏先生可真敢说,那可是镇守使的人。”
苏先生笑了笑:“他们不是怕我,是怕这碑。”他指了指断云碑,“你看这碑上的字,‘大靖’刻得深,‘北漠’刻得浅,可每年风沙过后,浅的反而更清楚。为什么?因为走商的人,总爱摸那‘北漠’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