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集:当铺里的新账簿(2 / 2)

陈九功的后背瞬间凉了。“以‘忆’为质?这是什么说法?”他守了半辈子当铺,只听过当田地、当首饰的,从没听过当“忆”的——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怎么当?怎么赎?

周掌柜没说话,接着往后翻。每页都记着类似的内容,有当“情”的,有当“勇”的,还有当“孝”的。最近的一笔,是光绪二十年的,写着“收当人张某,年三十五,以‘信’为质,当银百两,赎期六年”。

“张某……”陈九功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前儿来赎当的那个张秀才?说当年当的是幅唐寅的画,可账本上没记,我还跟他吵了一架。”

周掌柜赶紧翻到光绪二十年那页,指尖在“张某”两个字上点了点:“你看下面的小字——‘质物遗失,赎期顺延’。他当的根本不是画,是‘信’!可他自己忘了。”

这话像道雷劈在陈九功头上。他想起张秀才来的时候,眼神发空,说自己明明记得当的是传家宝,可家里人都说从没见过那幅画。当时他只当是张秀才穷疯了胡言,现在想来,是张秀才把“信”当了,连自己当的是什么都忘了。

“那这账本……是真的?”福子的声音都带了哭腔,“要是记的都是真的,那咱们聚源当,以前是干这个的?”

周掌柜没答,却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页是空白的,只在右下角有个小格子,像是等着人填字。他刚想伸手摸,格子里突然慢慢浮现出一行字——“光绪二十六年,收当人陈九功,年四十七,以‘念’为质,当银……”

“啪!”陈九功一把合上账本,手止不住地抖。“念”是他心里最软的地方——那是他早逝的女儿的小名。二十年前,女儿出天花走了,他到现在还留着女儿绣的荷包,每晚都要摸一摸才能睡着。

“这账本邪门!”周掌柜也慌了,“赶紧烧了,不能留!”

可当福子拿来火折子,刚要往账本上凑时,红绒封皮突然发烫,烫得福子手一松,火折子掉在地上灭了。账本“啪”地自己翻开,最后一页的字又多了一行:“质物已定,烧之无用。”

第三章 找上门的“当客”

接下来的三天,聚源当没敢开门。陈九功把账本锁在最里面的柜子里,可夜里总听见柜子里有翻纸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头记账。

第四天一早,门还没开,就有人拍门。陈九功从门缝里瞅,是个穿素色旗袍的女人,三十来岁,手里拎着个红木盒子,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早就知道他们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