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最后防线(1 / 2)

文山,滇越边境。一座挤在崇山峻岭间的小城,远处的山脊线如刀削般嵌入暗蓝色的天际。

八月初的雨季,空气里浮着一层粘稠的湿气。街角的苗族阿婆蹲在门口剥蚕豆,手脚麻利,嘴里哼着听不懂的小调。

庙街13号,曾是个染坊。二层砖木结构,墙皮斑驳,木门上爬满青苔。一楼堆满杂物——几台坏掉的染布机,生了锈的铁桶,断了腿的方桌。

二楼的窗帘始终紧闭。室内——一盏煤油灯,几把军用折叠椅,角落摞着三个帆布包,一台被布盖着的14寸黑白电视,还有一架架在窗口的老式双筒望远镜。

花蕊先到一天,默哥拖到傍晚才出现。推门进来时,他脸色灰败,胡子拉碴,军绿色外套上沾满了泥点。

"靠,你怎么回事?"默哥一眼看见我脚边的行李卷,皱起眉,"多带东西就是死路一条。"

我把东西往角落一踢:"走得急,都是必需品。南宁那边怎么样?"

默哥没说话,从破旧的军用水壶里倒了口水,灌进嘴里,又咣当一声放回桌上:"南宁他妈完蛋了。'先生'的人,死了一个,抓了俩,其余的一哄而散。那个姓黄的接头人跑出来一条消息,说是有人提前收到风,一早就埋伏好了。"

"电脑王?"花蕊递上半包软中华。

"八成是那狗杂种。"默哥接过烟,没点,在手里揉搓着,"我走得够邪乎了。在贵阳那破招待所蹲了两天,每回出门兜三个圈子才敢直接往这边走。到镇上又绕了半天,确定没人盯梢才上来。"

我点上煤油灯:"那边境线呢?"

默哥吐了口气,声音沉下来:"不好说。这两天镇上多了些生面孔,四处打听消息。河口那边也不太平,上周刚抓了一批偷渡的。"

晚上十点半,我们熄了电灯,只留煤油灯一盏。三人围坐在一张泛黄的军用地图前。

"明晚两点准时出发。"默哥用削得尖尖的铅笔在地图上戳了个点,"走这条路,翻这道岗,正好赶上武警交接班,那二十分钟是最松的。过了山,再走十五公里,到这个点,就算出境了。那边有接头的老乡,黑市买条船,顺水进老挝。"

花蕊望着窗外,眉头微蹙:"不对劲。"

"啥意思?"我也紧绷起来。

"太安静了,街上没动静。"花蕊放下手里的烟,"平时这会儿小摊小贩才收,推着车吆喝着回家。今儿街上连条鬼影都没有。"

默哥蹙眉,点了点头:"明白。我检查一下那几个老鼠夹。"

所谓"老鼠夹",是默哥设的预警装置。院子里的砖缝里塞满鞭炮,一头拴着尼龙线,通向院墙。门窗上贴着钓鱼线,楼梯处撒了一层烟灰,甚至在窗台下还埋了几个灌满汽油的啤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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