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的业绩(上)(2 / 2)

"老刘!出来!"姜哥突然拔高声调。

一个五十来岁的秃顶老头颤颤巍巍站起来。灰白头发油腻腻地贴着头皮,戴副厚得跟啤酒瓶底似的眼镜,脖子跟鸡似的又细又长,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小雯前几天说他是西安的小学老师,被人骗来的。

"昨天业绩倒数第一,连续三次垫底。"姜哥用册子指着老刘,活像在指认犯人。

"'游泳',还是'跳舞'?"

老刘瞬间面如土色,嘴唇哆嗦得能夹死蚊子,想说话又发不出声,喉结一阵乱窜,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啥意思,我心里一动,明白了几分。这套"黑话"果然不是随便说的。

"没声音?那就'劈柴'。"姜哥把册子丢给旁边一黑背心,又冲另外两人招招手,"带下去,'开荤'!让他们瞧瞧。"

两个膀大腰圆的黑背心架着老刘就往中央拖。刘老师这才回过魂,一边挣扎一边求饶:"别...姜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今天一定行...真的..."

那苍老嘶哑的声音,像是破风箱一样断断续续。前几天还能听到他偷偷哼《松花江上》,此刻却软成了一滩烂泥。平日里指点江山、教书育人的正气,早被磨没了。

黑背心推来个沾满锈迹的铁皮小推车,上头盖着块油乎乎的白布,凸起几坨,看着瘆得慌。周围人呼吸都粗了,后排有人小声呕,却被同伴死死捂住嘴。

白布被揭开——一把木柄大锤,个头跟拍石头的差不多;一个手掌大的小铁砧,被汗锈得发亮;三根粗细不一的铁钎子,前端烧得通红;还有卷脏兮兮的纱布。

"右手还是左手?"姜哥掏根火柴点了那根红梅,悠哉悠哉地抽着,漫不经心地问,仿佛在问吃饭点啥菜。

老刘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

"选不出来?那就...右手小指吧。"姜哥转向我们,目光冰冷,"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不好好干活的下场!"

两个黑背心把老刘按在把坏了一条腿的椅子上,一人扣住他的双肩,另一人握住他的右手,把小指单独分开,按在铁砧上。老刘动弹不得,绝望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眼泪哗哗地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