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东区高局(1 / 2)

东区小楼立在夜色里,像块朽木。砖混结构,三层楼高,外墙剥落的水泥露出内里的红砖。

门前两个黑衣保安,腰间鼓起一块,一眼能看出是手枪。我在二十米外的杂树丛中站了三分钟,看清楼前的情形。

夜风夹着腐烂的水沟味。保安每两分钟交错巡视一圈,二楼右侧透出昏黄灯光。十点三分,我掐灭烟头,走上前去。

"找谁?"左边保安抬起眼皮,手已经按在腰间。

"阿强介绍的。"

他扭头说了几句粤语,门才开。穿过走廊,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陈年烟味,老旧地板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

上了楼梯,沿右边走,站在厚实的红木门前。门缝透出灯光,还有烟味和一股劣质古龙水的酸臭。

敲了三下,门开出一条缝。

"生面孔?"门里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红发染得失败,腥红色唇膏糊在嘴唇上,皱纹里卡着粉底。

"阿强让我来。"

她扫了我一眼:"带几多水?"

"五万。"这是我从内部赌局积攒的加上所有积蓄。

"够你玩两把啫。"她露出一排泛黄的牙,"大把人第一次来,净身出去嘎。"

房间比想象中大。约六十平,天花板黄得发黑,水晶吊灯上积了层厚灰。墙上几幅掉色的山水画,一台老式日立空调嗡嗡响。

房间弥漫着烟味、汗臭和陈年酒气,像被密封了十年。

正中是张磨损的红木赌桌,表面因长期摩擦而发亮。桌边围着七个人,三个在后面站着。桌上散落着各色筹码,几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两瓶开过的XO旁边插着根吸管。

阿强坐在最显眼位置,见我进来,抬了抬眼皮,下巴一抬:"买入一万起跳。仲有廿分钟嘅牌局。"

我掏出钱,递给红发女人,换了一堆塑料筹码,找了靠边位置坐下。环顾四周,几张熟悉的脸——保安队长陈虎,平头,喉结突出;

采购部孙总,戴副金丝眼镜,肥头大耳;

还有传说中负责"特殊处理"的老万,一手伤疤。

正中间坐着的那人引起我注意。深灰色西装,内搭黑色衬衫,约五十出头,剃平头,脸上一道疤从额头横贯到右眼角,有些狰狞。

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小指截断处平整,明显是后期切除。他面前的筹码堆得像座小山,至少二十万。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既恭敬又畏惧。

"白总,有何指示?"阿强语气谄媚。

心跳猛然加速。这就是凤凰园区的实际掌控者,白经理。

白经理抬起眼,目光很深,像井底的水:"继续。轮到谁?"

德州扑克局已经开始。荷官是个白净年轻人,眼周泛青,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干净。

发牌时指法纯熟,手腕抖动频率固定,训练有素。我接过底牌,不经意看一眼——黑桃10、方块9,中等牌。

"一千。"我推出一个蓝筹码。

几个人跟注。白经理看了眼牌,直接:"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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