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战后重建(上)(2 / 2)

走近时,妇女认出了我,急忙抓住我的胳膊:"那天看过照片的先生,找到素媚了吗?"

她的英语蹩脚,带着浓重的泰北口音,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我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几页已经被雨水浸湿,墨水晕开。

耐心地翻到登记页:"李素媚,十七岁,三年前失踪?"

"对,对!素媚!"她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C区登记过,但..."我犹豫了一下,视线移向别处,"她有些伤,现在在清迈医院。"

这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结果,至少她女儿还活着。

有三十七个家庭拿到的只是一小袋骨灰或一份干巴巴的DNA鉴定报告。

妇女一下跪倒在泥地上,不停地向我磕头。

我赶紧扶起她:"车站有去清迈的卡车,每天两班。"

这样的场景已在两周内不断重复。

各国家属闻讯赶来,带着照片和希望,寻找失踪的亲人。

有人含泪离开,有人茫然无措,更多人抱着亲人遗物痛哭失声。

继续向前,路过一栋两层楼房,曾是园区的"调教中心",现在成了证物保管室,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

里面存放着从各园区搜集的刑具、药物和资料,够判白家高层几百次死刑的证据。

"林先生。"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头看到李芸,她穿着防水军装外套,脸色憔悴,眼睛布满红血丝。

作为'白莲'的组织者和国际刑警东南亚行动组负责人,这两周她几乎没合过眼。

"情况怎样?"我问。

"十二号园区又发现三个活口,被关在地下室,五天没吃东西。"她语气平淡,但指节捏得发白。

"三号园区墓坑挖出四十二具尸骨,最小的一具,十一岁。"

她递给我一个马尼拉纸袋:"越南警方在谅山抓了十六个人,需要你再看一批照片,确认哪些是白家骨干。半小时后,行政楼二楼会议室。"

我默默接过,这已经是本周第四批照片。

推开行政楼的门,扑面而来的是咖啡、汗臭和霉菌的混合气味。

二十多人围坐在简易拼接的长桌旁,面前摊着地图、报告和报废的东芝笔记本电脑。

远处角落,柴油发电机不停轰鸣,提供不稳定的电力,灯泡时明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