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爱是真的,痛也是真的(1 / 1)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隔着门板渗出来,混着洛保压抑的呜咽,像根细针,扎在每个人心上。
工藤有希子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蹲在地上哭出声。她从第一眼见到灰原哀时就心疼这个孩子——明明才十几岁,眼里却装着比成年人还沉重的疲惫,像株在阴影里拼命扎根的野草。后来认了她当干女儿,总想着把她护在羽翼下,却没料到儿子竟在她记忆里留下这么多伤痕。
“新一,”工藤优作的声音低沉得吓人,他按着儿子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有希子让你把她放到安全车厢那天,你到底把她放在哪里了?”
工藤新一的脸比纸还白,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句话。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组织的人在列车上布下天罗地网,有希子急急忙忙把灰原哀塞进他怀里,说“务必让她活下去”。可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怎么引开敌人,竟把她藏进了最偏僻的行李车厢——那里堆满了货物,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后来听说她在里面被浓烟呛得差点窒息。
“我……”他喉结滚动,声音涩得像砂纸摩擦,“我以为那里最不容易被找到……”
“你以为?”工藤有希子猛地站起来,眼泪糊了满脸,“你知道那节车厢没有通风口吗?你知道她当时发着高烧吗?新一,我让你保护她,不是让你把她当诱饵!”
走廊尽头,洛溪转过身,死死盯着赤井秀一。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子:“赤井秀一,你刚才听到了吧?她说你觉得她的价值只在于做解药。”
赤井秀一靠在墙上,指尖夹着的烟半天没点燃。他想起在组织当卧底时,确实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需要柯南手里的情报,而灰原哀是唯一能做出解药的人,他以为自己的冷漠是为了大局,却没料到这话会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
“如果她真的死了呢?”洛溪逼近一步,眼眶通红,“在制药的时候死了,在被琴酒追杀的时候死了,在刚才开胸手术台上死了——对你来说,是不是也没关系?”
“洛溪。”赤井秀一终于抬头,眼底是翻涌的愧疚,“我从没这么想过。”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洛溪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明知道她怕黑,却让她一个人守在实验室;你明知道琴酒在找她,却为了钓出组织的人,故意让她暴露行踪;你甚至在她被枪打中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确认她手里的解药配方还在不在!”
她深吸一口气,泪水砸在地上:“她是我妹妹啊……是那个小时候会追在你身后喊‘秀一哥哥’的洛保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赤井秀一闭上眼,烟蒂从指尖滑落。他想起洛保小时候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举着颗水果糖跑到他面前,说“秀一哥哥吃了糖就不苦了”。那时他刚失去父亲,是这个小丫头的笑容,让他觉得世界还有点温度。可后来,他却亲手把这份温度碾碎了。
小兰站在一旁,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洛保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如果你们是情侣,那我是啥呀?”是啊,她和新一从小一起长大,默契得像一个人,可洛保呢?她总是站在他们身后,帮他们收拾烂摊子,替他们担惊受怕,却从没抱怨过一句。
“新一,”小兰的声音带着颤抖,“保保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闯进过女生换衣间?真的逼她做解药?”
工藤新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解释“闯进换衣间是意外”“逼她做解药是因为想快点变回去保护你们”,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确实忽略了洛保的感受,确实把她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是真的。”
小兰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想起洛保熬夜做实验时熬红的眼睛,想起她被绑架时第一时间让自己快跑,想起她每次看着自己和新一在一起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姐妹情深”,背后藏着这么多委屈。
“那她问……我们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小兰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我们……”
“没有!”工藤新一立刻打断,语气坚定,“我和你从来没有越过界,保保是我们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
可这话落在小兰耳里,却显得格外苍白。重要?如果真的重要,怎么会让她受这么多委屈?
走廊另一头,银面靠着墙,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想起刚才洛保质问他“把人家女儿关在铁笼里和伤害有什么区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替老师“清理门户”,却没意识到,自己早已变成了和琴酒一样的人——用伤害来掩盖内心的懦弱。
“那个小女孩……”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后来放了,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去国外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