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帝守纲常宁死战,胡窥神器竟空忙(1 / 1)

卷首语

《大吴史?帝纪?德佑帝传》载:“瓦剌太师也先乘大吴北伐筹备未竟,潜率五万骑绕袭京师,直逼太庙 —— 庙为大吴列祖神主所栖,帝室纲常象征。也先欲挟庙逼帝,以‘献帝免屠城’为饵,实则图擒帝灭吴,复漠北旧势。时帝萧桓方在太庙行月祀,闻变即固守庙内,拒也先劝降;太保谢渊率京营卒护庙,仅为翼卫,帝自决拒降之策,三斥也先使者,终逼也先撤军。史臣曰:‘桓之拒降,非独护一己之尊,实护大吴之纲常;也先之逼降,非独图一帝之擒,实图天下之控,二人庙前对峙,乃胡汉之势、君臣之节的生死较量。’”

《瓦剌秘史?也先列传》补:“也先围太庙,谓左右‘萧桓年少,必惧屠城,献庙可擒’,然桓拒降甚坚,且京营援军渐至,也先恐腹背受敌,乃叹‘大吴有硬骨之君,不可轻图’,遂撤军。”

胡骑围庙气吞霄,也先喊话逼帝摇。“献庙可免京人死”,萧桓怒斥 “岂折腰”。祖灵在庙凝寒色,帝剑随身护圣朝。三日对峙终驱虏,千古犹传拒降谣。

也先恃众势嚣张,欲挟太庙迫君王。屠民示警血沾地,斥降扬声义贯霜。帝守纲常宁死战,胡窥神器竟空忙。

庙门虽毁魂犹在,终教胡尘退远方。

庙前对峙两雄张,一为胡酋一为皇。也先贪利思擒主,萧桓守节拒献邦。剑指胡营声震野,泪怜百姓意牵肠。

终凭硬骨驱强敌,留与青史话激昂。

太庙朱红庙门内,檀香袅袅绕梁,萧桓身着素色祭服,正立于 “忠烈碑” 前,手持香炷躬身祭拜 —— 碑侧新添谢勉灵位,鎏金匣盛着 “死守边土” 血书,案上还摆着谢勉的环首刀,是他前日特命礼部移至此处,与列祖神主同享月祀。

“列祖列宗在上,” 他轻声祷告,“孙儿桓承继社稷,今瓦剌未退,北伐待筹,愿祖灵庇佑,护大吴安稳,护百姓平安……”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胡骑的嘶鸣、百姓的惨叫,谢渊身着玄铁铠甲,踉跄奔入,甲缝沾血,声音急促:“陛下!瓦剌五万骑围了太庙!也先在庙外喊话,要…… 要陛下献庙出降!”

萧桓手中香炷 “啪” 地坠地,火星溅在青石板上,瞬间熄灭。他猛地转身,祭服下摆扫过供案,碰倒了案上的青铜酒爵,酒液洒在血书鎏金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献庙出降?” 他声音发颤,不是惧,是怒,“也先敢窥我祖庙,敢逼我大吴君王,他以为我大吴无人了吗?”

“陛下,也先已在庙外屠了十名百姓,说…… 说若陛下不降,每时辰屠百人,直至破庙!” 谢渊躬身禀报,目光扫过帝容 —— 年轻帝王的脸色苍白,却攥紧了腰间的玉柄剑,指节泛白,眼底已燃起怒火,无半分惧色。

萧桓快步走向庙门,谢渊忙跟上:“陛下,庙外危险,臣已命京营卒三千守庙门,玄夜卫卒五百护庙侧,可暂避内殿,待援军至……”“避不得!” 萧桓打断他,脚步未停,“庙是祖灵所栖,朕是大吴君王,祖灵在,朕便在;祖灵受辱,朕何颜面见天下?”

推开门缝望去,萧桓瞳孔骤缩 —— 庙外青石板路上,十具百姓尸体横陈,鲜血染红路面,也先身着鎏金铠甲,立于高台上,手中马鞭指向庙门,身旁胡兵举着大喇叭,正重复喊话:“萧桓小儿听着!献庙出降,保你宗族性命,免京师屠城;若拒,三日破庙,焚你祖灵,屠你百姓,鸡犬不留!”

胡骑黑压压围了三圈,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马蹄踏地的震动顺着地面传来,似要震碎庙门。百姓的哭喊声、哀求声混杂着胡兵的狞笑,透过门缝钻进来,萧桓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腹摩挲着剑鞘上的龙纹 —— 那是神武帝萧武传下的剑,是大吴帝王的象征,他不能让这剑蒙羞,不能让祖庙蒙辱。

“谢渊,” 他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定,“传朕旨意,京营卒死守庙门,凡胡兵近庙百步者,格杀勿论;再传旨岳谦,命他速率京营援军至庙,围歼胡骑!” 谢渊躬身应道:“臣遵旨!” 转身刚要走,萧桓又道:“等等,命人将谢勉的环首刀取来,朕要带在身边 —— 他守得住宣府,朕便守得住太庙!”

也先勒马立于高台上,鎏金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甲缝里还沾着昨日劫掠的血污。他望着太庙紧闭的朱红庙门,门楼上京营卒持枪列阵,甲胄鲜明,虽人数不及胡骑十之一二,却无半分退缩之意。也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马鞭往庙前一扫 —— 那马鞭杆上缠着半块汉人衣襟,是前日屠民时撕扯下来的,此刻在风里晃荡,格外刺眼。

“传朕的话,让那汉籍降官去劝降。” 也先声音粗粝,带着漠北胡骑特有的凛冽,“告诉他,若劝不动萧桓,便提头来见。”

第一名劝降使者忙策马出阵。他原是大吴大同府的小吏,瓦剌破大同时降了也先,此刻身着不合身的瓦剌皮袍,皮袍领口还沾着油污,手里捧着鎏金劝降书,书册边角被他攥得发皱。至庙门前,他勒住马,刻意拔高声音,却难掩语气里的谄媚与心虚:“陛下!也先太师有旨!太师说,您若自缚出降,亲手献太庙列祖神主,太师便封您为‘淮王’,赏漠北上等牧场千顷,保您萧氏宗族无恙;若您不识抬举,午时一到,太师便再屠百名百姓 —— 您不降,这京师的百姓,便要为您的固执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