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磷火下的密室(2 / 2)

雨水顺着裤脚往下淌,在地板上积成小水洼,倒映着天花板歪斜的监控探头——像一只半睁的眼睛,凝视着我们。

通风管道里传来细微的嗡鸣,低沉如蜂群潜伏,整间办公室静得反常,连我们的脚步声都被地毯吞噬。

那种寂静仿佛是一种压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分光仪贴在管道外壁的刹那,屏幕“滴”地炸出刺目红光,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突兀,像是一记警告。

我手指抖了下,蓝绿色的光谱图在雨雾里晃:“磷火燃烧后的氧化层……和老陈照片背面的化学成分完全一致。”

林疏桐的影子罩过来,她质谱仪的冷白光扫过管壁,“等我。”她蹲下身,指甲扣住墙纸边缘,指尖因用力泛白——三年前我在案发现场也这么做过,结果抠下来的墙灰里混着老陈的血,而这次,墙纸下的夹层泛着幽蓝的光,像深海生物的鳞片,泛着冰冷的荧光。

“这才是真正的墙灰存储点。”我扯开墙纸的手在抖,夹层里的粉末在分光仪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触感微凉细腻,像是抚摸一段尘封的记忆。

指尖滑过那些颗粒,仿佛能触摸到过去某天的温度。

林疏桐的质谱仪突然尖啸,她把两份样本并排放在窗台,放大镜下的颗粒像两簇不同的星群:“自然风化的棱角是波浪状,这里的……是机械切割的直线。”她的声音发紧,我看见她喉结动了动——和她母亲当年在器官贩卖案报告里写的“人工培育组织”描述如出一辙。

我的指尖划过夹层内壁,指纹采集器在掌心震动,金属的冰冷传递至指尖。

“和老陈的完全匹配。”我喉咙发涩,三年前审讯室的监控画面突然涌上来:老陈撞墙时血滴的走向,原来不是挣扎,是用最后一口气在地上写“通风管道”。

指腹触到第三层锁扣的瞬间,一道极细的划痕硌得生疼——那是老陈工具箱特有的梅花形刻痕,他总说“工具要认主,就像证据要认人”。

后颈的药泵突然炸响,我按住那片皮肤,记忆像被撕开的胶片:结案当天,老陈拽着我冲进这间办公室,说“墨哥,墙灰是诱饵”,可当时我被愧疚冲昏了头,只看见他染血的袖口,没看见他往夹层里塞了什么。

玻璃碎裂的脆响惊得林疏桐转身,乌鸦的机械臂破窗而入,金属关节刮着窗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钢铁骨骼在尖叫。

那一瞬间,我闻到了金属摩擦带来的焦糊味,像是烧毁的电路板散发出的气味。

他的义眼红光暴涨,半张脸的皮肤已经剥落,露出底下银色的仿生肌肉:“沈警官,你终于找到‘陷阱’的终点了。”他另一只手甩出枚胶囊,在半空划出银弧,“最后一次注射,永久删除你母亲案的记忆——包括那面墙真正的颜色。”

林疏桐的手术刀快得像道白影,胶囊外壳在刀尖碎裂的瞬间,她接住滴落的液体倒进老陈遗留的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