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徐有贞望向朱祁钰:陛下好记忆,不过陛下如今你怎么来了(1 / 2)
静思房的铁锁落定的声响,被风雪揉碎在回廊尽头。徐有贞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后脑勺抵着潮湿的墙壁,望着窗棂外漏进来的雪光——那光斜斜地切在地面,像一把没开刃的刀。
“陛下好记忆。”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空荡的牢房里撞出回音,带着种破罐破摔的哑,“不过陛下如今你怎么来了?”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不急不缓,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越来越近。铁门上的观察窗被推开,朱祁钰的脸出现在那里,玄色斗篷上沾着的雪粒正在融化,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淌。
“来看你这‘忠烈’的牌位,还合不合身。”他语气平淡,目光却像探照灯,扫过徐有贞被铁链磨破的手腕,“静思房的墙,是用糯米汁混着铁砂砌的,隔音得很。你就算喊破喉咙,外面也只当是风响。”
徐有贞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陛下还是这么爱说笑。当年在东宫,你总爱拿臣的字取笑,说臣写的‘贞’字,像个缺了腿的人在磕头。”
“哦?”朱祁钰挑眉,从袖中摸出个紫檀木盒,隔着铁栏递进去,“那这个,你总该认得。”
木盒打开的瞬间,徐有贞的呼吸顿住了。里面是半枚青玉虎符,虎首的位置缺了一角,裂纹处还留着暗红的痕迹——那是当年秋猎时,他替朱祁钰挡野猪,被獠牙撞碎的。
“臣记得。”他喉结滚了滚,“当年陛下说,这虎符能调宣府三卫,等臣监军时就给臣。后来……后来臣没等到。”
“你自然等不到。”朱祁钰合上木盒,指腹摩挲着盒面的云纹,“你走的第三个月,宣府总兵就把你的密信呈上来了——不是你说他有反心,是你劝他‘早图大事’的亲笔。”
徐有贞的脸猛地绷紧,像被冻住的湖面:“陛下伪造证据,就为了坐实臣的罪?”
“伪造?”朱祁钰笑了,从怀里掏出卷泛黄的纸,隔着铁栏展开。纸上的字迹潦草,墨迹洇着水痕,正是徐有贞当年留给朱祁钰的“密信”——只是信纸背面,用朱砂写着极小的“诈降”二字,被火烤过才显出来。
“你当朕真看不懂你的笔迹?”他指尖点着那两个字,“你说宣府总兵有反心,却在信尾画了只衔枚的鸟——那是你我当年定的暗号,意为‘事急从权’。”
徐有贞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混着难以置信:“你……”
“你自请监军,是想趁机查瓦剌的布防;你说总兵有反心,是怕信被截获留的后手;你冲击瓦剌大营,是故意被俘,好打进也先的核心营寨。”朱祁钰一字一顿,“徐有贞,你这点心思,朕当年就看穿了。”
石地上的积雪被风卷进来,落在徐有贞的手背上,他却没觉得冷。他忽然想起那年秋猎,朱祁钰把虎符塞进他手里,低声说:“宣府苦寒,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这半枚虎符,能保你有条退路。”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的诈降,知道他的潜伏,知道他在瓦剌两年,一边替也先操练火器,一边偷偷把布防图藏在马粪里,让信使带给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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