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界隙（1 / 1）

混沌之气在白玉台下方翻涌，沈炎三人手中的玉佩突然同时发烫。当七道光门完全展开时，最幽暗的那道门前浮现出扭曲的符文，与幽影匕首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魔族的空间印记。"幽影指尖划过门楣，黑色血液在符文上留下金色轨迹，"我的族人说，灭世魔尊被封印前，曾用自己的骨血刻下这种印记。"话音未落，门内突然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一道黑影撞在无形的屏障上，在光门上印出巨大的爪痕。

楚瑶的古籍自动飞到中央光门处，书页上的"云隐"二字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星图："其他门后应该是平衡的世界，只有这扇门在流失灵力。"她突然按住沈炎的手腕，冰灵力顺着他的脉络游走，"你的玉佩在发烫——它在指引我们选哪扇门。"

沈炎低头，发现半块玉佩的裂纹里渗出金色汁液，与星核的光泽完全一致。当汁液滴落在幽暗光门的屏障上时，爪痕处竟浮现出与他掌心相同的龙纹。

"看来没得选了。"他将冰火双力注入长剑，星核的光芒在三人之间织成三角结界，"记住心灯的频率，无论遇到什么，保持清醒。"

穿过光门的刹那，沈炎感觉像是掉进了融化的铁水。四周的混沌之气化作实质的锁链，缠上他的四肢时发出金属灼烧的脆响。幽影的匕首在此时爆发出黑雾，将锁链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这不是普通混沌气，是被魔气污染过的。"

楚瑶的古籍悬浮在头顶，书页不断翻动，每次停下都有一行字被魔气吞噬。她只能拼命将冰灵力注入书脊，勉强保住记载着"封印术"的几页："古籍说这里是界隙，所有被封印的世界边缘都会产生这种地带。"

前方突然亮起血色灯笼，数百盏悬浮的灯火组成蜿蜒的甬道。沈炎注意到每盏灯笼里都禁锢着半透明的人影，他们的面容在靠近时会幻化成三人熟悉的模样——有沈炎的剑冢师傅，楚瑶的冰族亲人，还有幽影记忆中模糊的族人面容。

"别对视！"幽影突然用匕首划破自己的眼睛，黑色血液在眼眶里凝成新的瞳仁，"这些是噬忆魔虫，会用最珍贵的记忆当诱饵。"他指向灯笼链的尽头，那里坐着个穿黑袍的老者，正用骨针将人影缝成灯笼的形状。

老者听到动静缓缓转身，兜帽下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另一半却与幽影的族人一模一样："又来送死的？"他的骨针突然指向楚瑶，"小姑娘的冰灵力不错，够做百盏上等灯笼了。"

沈炎挥剑斩出冰火双弧，剑气撞上灯笼链的瞬间，所有灯火同时熄灭。黑暗中响起无数哀嚎，那些人影从灯笼里挣脱出来，化作粘稠的黑雾扑向三人。他忽然想起心灯里的画面，初代守护者正是用自己的记忆作为诱饵，才将魔尊诱入封印阵。

"用记忆当武器。"他将冰火双力逼入眉心，心灯印记亮起的刹那，无数剑招心得化作光刃射向黑雾。那些噬忆魔虫遇到真实记忆组成的攻击，竟像冰雪般消融。

楚瑶立刻效仿，将冰族古籍的内容化作冰蓝色光雨。当记载着冰族兴衰的文字撞上黑雾时，那些虚假的亲人幻影发出凄厉的尖叫。幽影则闭上眼，任由黑色血液在身前绘出族人的图腾——每当图腾亮起，就有一部分黑雾被净化成白色光点。

老者见状扔掉骨针，腐烂的手掌拍向地面。界隙突然剧烈震颤，所有灯笼链同时绷直，在三人头顶组成巨大的囚笼。沈炎发现囚笼的栏杆上，竟缠绕着与云隐牌坊相同的琉璃碎屑。

"你们以为守护者是什么好人？"老者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初代用七千修士的记忆铸成封印，道姑不过是想放出被吞噬的魂魄罢了！"他指向沈炎手中的长剑，"那星核里最亮的光，都是用活人记忆烧出来的！"

长剑突然剧烈震颤，星核的光芒中浮现出无数痛苦的人脸。沈炎感觉道心正在动摇，那些人脸里甚至有他认识的村民——正是他幼年时被魔物屠戮的村落。

"这是真的记忆。"楚瑶的古籍突然哗啦啦作响，新浮现的字迹证实了老者的话，"但古籍批注说，那些修士是自愿献祭的。"她指向老者腐烂的半边脸，"就像你的族人，自愿留在界隙看守封印。"

老者的黑袍在此时裂开，露出胸口镶嵌的黑色矿石——与幽影给沈炎的那块一模一样。他突然跪倒在地，腐烂的半张脸迅速崩溃："告诉族人...别再等了..."

当老者化作漫天光点时，所有灯笼同时熄灭。界隙的混沌之气开始退去，露出后方巨大的锁链阵。最中央的柱子上，钉着具被无数锁链穿透的躯体，他的头颅低垂着，银色长发垂落处，露出与沈炎玉佩相同的纹路。

"灭世魔尊？"幽影的匕首在此时发出悲鸣，"但他的气息..."

沈炎走上前，发现锁链的节点处都刻着"云隐"二字。当他的玉佩靠近时，魔尊突然抬起头——那张脸竟与他幼年时在铜镜里看到的倒影一模一样，只是左眼是金色龙瞳，右眼流淌着黑色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