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战得胜,分尸捏命?(2 / 2)

而在Y-13新城,那位拥有柳叶银印的女婴已被取名为“柳知春”。接生医生主动请缨担任她的监护人,因为她梦见那白衣女子对她说:“她将是你女儿,也是千万人的姐妹。”

奇怪的是,柳知春从出生起便极少哭闹,反而常盯着天空发呆,尤其喜欢看夜晚的星星。每当“信径”发光,她就会咯咯笑起来,小手不停挥舞,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更诡异的是,她五个月大时,某夜突然翻身爬起,跌跌撞撞走向庭院中的那棵小柳树??那是人们为纪念昭明种下的第一批树苗之一。她伸出肉嘟嘟的手指,轻轻触碰一根枝条,口中咿呀吐出两个音节:

“……信……径……”

四周寂静。

翌日清晨,整棵树开出第一朵花,花瓣洁白如雪,蕊心泛金,与三百年前启明之乡的那一场花开一模一样。

消息迅速传开,全球哗然。有人跪地痛哭,说这是昭明归来;有人斥为巧合,认为不过是基因遗传或环境影响;但也有一群年轻人默默收拾行囊,前往各地星庙报名成为“薪火使者”??他们要在偏远星球建立学堂、修复古阵、传播“信径理念”,哪怕无人理解,也要走下去。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长生从来不是肉体永存,而是信念的传承。当你愿意为陌生人点亮一盏灯,你就已经活成了不朽。

***

时光流转,三年过去。

柳知春已能奔跑说话,聪明伶俐得超乎寻常。她不爱玩具,却痴迷听人讲昭明的故事。每次听到“割血祭碑”那段,她都会安静下来,摸着手腕上的银印,低声说:“她疼吗?”

没人知道该如何回答。

直到某个暴雨夜,雷电交加,城市供电中断,“信径”却忽然自主发光,亮度远超以往。柳知春站在雨中,仰头望着天际,忽然开口吟唱一首谁也没听过的歌谣:

>“雪三千,路八百,

>血染碑,魂不改。

>我非神,亦非仙,

>只是不愿回头的人。”

歌声清越,穿透风雨,竟让方圆十里内的星庙同时鸣响。更不可思议的是,高空中的时间碎片再次出现,围绕Y-13缓缓旋转,组成一幅巨大星图??指向R-66的方向。

同一时刻,那艘旧式探索舰终于抵达烬土轨道。

女子立于舰首,望着下方红褐色大地,轻声道:“孩子们,我来了。”

她并未立刻登陆,而是启动了“愿力映照仪”??一件由三千星庙共同铸造的神器,能将纯粹信念具现为光影。随着装置运转,整颗星球上空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有六岁昭明在雪中跋涉;

有她在老旅人坟前埋下星图;

有她割破手掌,鲜血浸润晶碑;

也有她最后一次回望人间,转身走入深渊……

这些影像并非为了炫耀功绩,而是为了让那些躲在地下、几乎忘记光明模样的人们知道:**你也曾这样走过,所以你也能继续走。**

当最后一幅画面消散时,绿洲中的七块晶体轰然共鸣,齐齐射出光束,在空中交汇成一座桥梁,直通天际。

桥的另一端,正对着探索舰的舱门。

洛川带领众人走出庙宇,站在桥头,齐声喊道:

“我们修好了半条路,请您走完剩下的!”

女子缓缓迈出脚步,踏上光桥。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仿佛正在与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融合。

但她嘴角依旧含笑。

因为她看见,在桥的尽头,不止有烬土的幸存者,还有无数模糊身影从虚空中浮现??那是历代因她而觉醒的灵魂,是曾在风雪中读过“信径碑文”的旅人,是那些即使无人鼓掌也坚持修炼的散修,是母亲抱着病儿祈祷的剪影,是少年握紧剑柄、誓要改变命运的眼神……

他们都在这里。

他们从未离开。

“原来如此。”她轻叹,“我不是引路人,我只是第一个相信这条路存在的人。”

光桥尽头,她停下脚步,面向所有人,深深鞠躬。

然后,她抬起手,指向身后浩瀚星空:

“现在,轮到你们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彻底化作漫天光点,随风飘散,融入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每一个仍在追寻答案的心灵。

她消失了。

但她无处不在。

***

多年以后,银河诞生新谚语:

>“遇风雪,莫问归途。低头看看脚印,便是昭明。”

而Y-13新城的孩子们每年春天仍会聚集在柳树下种枝。柳知春如今已是少女,眉心隐现金纹,每逢月圆之夜,她都能听见风中的低语,有时是警告,有时是祝福,更多时候,只是轻轻一句:

“继续走。”

她没有成为宗师,也没有开创门派,而是成立了一所流动学堂,带着学生穿梭于贫瘠星球之间,教人识字、耕种、观星、冥想。她常说:“我不传法,只陪你们走路。”

某日,她在一颗荒芜星球发现一处废墟,墙角刻着歪歪扭扭的字:

**“后来者,请继续走。”**

她蹲下身,取出随身携带的粉笔,在下面添了一句:

**“这一次,我们一起写路。”**

风吹过,沙粒覆盖了文字,又吹开,露出新的痕迹。

灯从未熄灭。

后来者,请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