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家出走,引狼入室的蠢棋(1 / 2)

里屋,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将苏秀云和江萌萌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微微摇曳。

桌上那碗堆得冒尖的红烧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几乎要将这个小小的空间填满。

苏秀云看着这碗肉,眼眶发热,竟比看到一碗毒药还要让她心惊胆战。

嫁入江家这么多年,她何曾见过这么多肉?

别说吃了就是过年,她和萌萌也只能分到几块带着骨头的肉皮。

丈夫江伟和婆婆在世时,好东西永远轮不到她们母女。

“萌萌,吃……”

苏秀云颤抖着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瘦肉,吹了又吹,小心翼翼地递到女儿嘴边。

三岁的江萌萌,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习惯了挨饿,习惯了看父亲和姑姑的脸色,这突如其来的“恩赐”,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不怕萌萌吃吧,是肉。”

苏秀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鼓励。

肉的香气终于战胜了小女孩心中的恐惧。

江萌萌试探性地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

那股从未体验过的醇厚鲜美的滋味,瞬间在她小小的世界里炸开。

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黑夜里被点燃的两颗星星。

她张开小嘴,将那块肉整个含了进去小腮帮子一鼓一鼓,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苏秀云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进自己面前那碗白米粥里。

她也夹起一块肉,送进自己嘴里。

肉很香,香得让她心头发苦。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地吃着肉,仿佛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苦楚,连同这碗肉一起,狠狠地吞进肚子里。

公公那句“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和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在她心中交织成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情感。

有恐惧有依赖有困惑,还有一丝……

被保护的久违的温暖。

这温暖,对院外的江伟和江莉来说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

肉香像一只只无形的手,钻进他们的鼻子,挠着他们的心,搅动着他们的胃。

饥饿和屈辱,如同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们的理智。

江伟瘫在地上,连呻吟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想不通,那个一向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老实父亲,怎么就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而江莉的恨意,已经沸腾到了顶点。

她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屋门,仿佛能看穿木门,看到里面苏秀云母女吃得满嘴流油的场景。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两个赔钱货能大口吃肉,而她这个江家的亲闺女,就要在这里闻着味儿挨饿?

她心中的恨,对父亲的恨,对苏秀云母女的恨,对这个不公的世界的恨,汇聚成一股怨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绝不!

夜,渐渐深了。

当院子里只剩下江伟断断续续的呻吟和江建国平稳的呼吸声时,江莉动了。

她捂着肚子,对院门口那尊门神般的父亲小声说道:“爸,我……我肚子疼,想上茅房。”

江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江莉心中一喜,低着头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朝后院的茅房走去。

但她并没有进茅房,而是一个闪身,钻进了旁边的柴房。

她熟练地从里面搬开顶着柴门的石块,拉开一道缝隙,像一条泥鳅般滑了出去。

外面是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意。

江莉辨认了一下方向,提着一口气,朝着镇子的方向,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

七八里的夜路,对一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姑娘来说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风吹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鬼哭;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也让她心惊肉跳。

但这一切恐惧,都被她心中那股复仇的决心死死压住。

她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演练着待会儿要说的话。

她要夸大事实,她要搬弄是非,她要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苏秀云和那个老不死的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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